的「大道」,但自己只是个俗人,不想再来山上的时候住漏雨的大殿,就让人在这崖边单独修了这么个跨院,时不时地派人来打理一下。这观里的香客,基本也就是管事自己。” “怪不得!” 云稚笑了起来,这跨院的屋舍算不上繁奢,却是要比主殿那边强上不少,他先前还以为是这道观偶尔也要为了香火钱招揽一些香客,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来源。 既是萧络做的事儿,倒也不觉得意外。 云稚回头看了看身后几间算得上清净雅致的屋子,不知想到什么,视线转回到身边的李缄身上:“你跟萧管事……” “不知道……”李缄开口,截断了云稚还没问出口的话,“最初我也怀疑过王爷让我做典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时日久了便觉得其实是管事想要我进府,他与我之间应该是有些渊源,他极有可能跟我娘一样都是居拔人。” “你……”云稚微顿,“怎么连这些都告诉我?” “说好了今后坦诚相对,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李缄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当年居拔国是镇远侯所灭,李徊又是他的副将,他干得那些事你应该早听说过。” 他说着话,从后腰摸出那把短刀,垂眸看了一眼。 自从知道这刀的来历后,李缄花了些工夫找了些老人。就如第一次见面时萧铎所说,李徊当年干的事,满朝上下无人不知。 只是当年押送的俘虏里女眷众多,昌又是居拔的大姓。因而流言只说李徊强占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昌姓女子,对这女子的身份却是没有丁点提及。 所以李缄依旧不知他那位可怜的母亲的出身来历,也不知道送她这把刀的李缄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何人。 云稚也往那刀上看了一眼。 他对这刀印象颇深,第一次照面时,李缄就是用这把刀捅死了那个已经被阉了的山贼,还溅了自己一身血。 云稚多年习武,见多了兵器,一眼就瞧出那短刀不是普通匕首,更不是那座差点被山贼灭了的小村子里会有的东西。 之后李缄又用这把刀捅了那位郑大人,顺便吓唬了郑小公子,看来是惯常带在身上的。 “子母刀?”云稚想了想,问道。 “据说是我爹留下的……”李缄点头,翻过刀身,将刀柄递向云稚,“我不会用刀,白在身上带了这么多年。” 云稚双手接了刀,细细地看过之后,突然抬头:“想学吗?” 李缄一愣:“什么?” “现在天要黑了……”云稚将刀递还回去,“明天傍晚凉快了教你几招,反正你一直将刀带着,学了防身。” 李缄眨了眨眼,笑了一声:“我可是一点基础没有,还拖着这么副身子。” “就当是解闷,反正时间多的是,慢慢来嘛……”云稚伸了伸胳膊,回头看他,“其实你想弄清楚的事儿,我可以帮你问一个人,但不保证他知道。” 李缄一愣:“问谁?” 云稚伸手指向了北方:“我爹……” 第三十三章 云稚和李缄在山崖前站了有一会,直到绚烂的夕阳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月亮高悬于天际,映下清冷的光。 四下里一片寂静,陈禁几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一丁点动静。 云稚往主殿方向看了眼,只瞧见昏暗一片,连丁点的烛光都没见:“这是都休息了?” “嗯,山里生活简单,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李缄跟着看了一眼,略思索,回过视线看着云稚,“你饿了?” 夜色里,这人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云稚对上那双眼睛愣了一瞬,才点头如实回答:“是有点……” 观里是有斋饭,也不介意外客共用,只是时间固定,不会因任何原因更改——几位道长毕竟不是俗人。 而今天的最后一顿斋饭,在他们进了观里梳洗休整的时候便已结束。 纵使入了夏之后就一直不太有食欲,颠簸了一天拖到这个时候,也确实是饿了。 “不知道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李缄转了视线,指了个方向,“院子里单独建了个小厨房,去看看?” 说完借着头顶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迈过菜地的田垄,向外走去。 云稚看着他的背影,脚步未动,有一瞬的犹豫。 长到这么大,他去过许多地方,会做许多事,却几乎没进过厨房——连小时候练武饿了去厨房偷吃的,他都是在门外望风的那个。 倒不是坚持什么「君子远庖厨」,只不过小时候在府里,长大了在军中,一日三餐皆有人准备,也就从没有过下厨的心思。 自然也就什么都不会。 李缄兀自向前走了几步,察觉到云稚的迟疑:“怎么了?” “不然等陈禁他们回来?”云稚摸了摸鼻子,坦诚道,“我可能连锅水都烧不开。” 李缄笑了起来:“有我呢……” 云稚这才想起这人的成长经历,刚要放心下来,目光落到李缄脸上,随即又想到:“你还病着呢。” “山里凉快,已经好多了……”李缄说,“不过要是继续饿下去就不好说了。” “那好……”云稚想了想,干脆点头,“你可以教我,我来做。” 他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只想着自己先前虽然一窍不通,但话总能听明白,李缄说什么就照做什么,简单做些果腹的吃食应该也不至于太费劲。 然后就愣在了面案前,对着小半袋面粉不知要从何下手。 一进门就被云稚安置在门口矮凳上休息的李缄看了他一会,笑着起身:“还是我来吧!” 云稚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面粉,有自知之明地点了点头,向旁侧了几步,让出了面案前的位置。 李缄挽了衣袖,先去洗了手,之后站到面案前,舀面加水一气呵成。 云稚的视线不自觉地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稍停留了一瞬,再抬眼时,面粉便已成了面团。 “这观里条件有限,今日时候又晚了,很多东西都找不到……”李缄一边揉面一边道,“只能简单做个素面将就一下。” “我有些时候是看起来有点矫情,可不包括吃食上,这么多年行军打仗总有吃不着饭的时候,能有块干粮就不错了……”云稚凑近了有些好奇地看着李缄手上的动作,“况且,我觉得你做的素面也会好吃。” “我也只会做这些简单的东西,李贵自己不会做饭,我也无处可学……”李缄说着摇了摇头,“好吃算不上,果腹没问题。” 云稚抬头往他脸上看了一眼:“那个李贵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家怎么安排了这么个人抚养你?” “我小时候听他喝醉了提起过,他以前是李徊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