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胜见尤多利脚步轻快,几乎是贴地飘动,心中暗暗佩服尤多利轻功了得,又见尤多利眼里透着杀机,双臂微微探出,五指摊开成掌,似是要运掌力奇袭,料知尤多利是败了一招之后恼羞成怒,要使出生平绝学忽然强袭,扳回一局。但肖远胜艺高人胆大,又自重大师兄身份,虽见尤多利要当真下杀招,却也垂着双臂不起守式。
尤多利有心要试探肖远胜的定力究竟如何,当下仍只围着肖远胜兜着圈子,却不发招,只是他疾走的圈子越来越小,最初是身在肖远胜十余尺开外,转了十来圈后,距肖远胜身前已不及五尺。肖远胜心道:“毫无用处的花架子而已,你再转个十圈二十圈的,且瞧你累是不累。”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最不喜这类半虚半实的武功,见尤多利只是围着自己来回奔走,却不发招,心中有气,故意大口打了个呵欠给尤多利看。尤多利心头一怒,立时便要冲上来发掌,手臂微动,忽然心想:“比武临敌最忌心浮气躁,我如此沉不住气,岂非愧对西域大拿山之名?”不理会肖远胜所为,仍围着肖远胜周身疾走。
刘岳、王雪及院内众弟子均知尤多利倘若不出手则已,只要一出手,那必是排山倒海般的凌厉凶招,虽知以肖远胜之能,多半抵挡得住,但众人和肖远胜同门学艺十余载,心中也自代大师兄担忧。
忽听院内一人哈哈大笑,众人不用转头去看也知是吴天发笑,只听吴天大声道:“幸而我们是习武之人,才知他二人是在切磋比试,若是要旁人见了,说不定还道他俩是在编排曲艺杂技呢!”
吴天一向口无遮拦,说这话只是随口玩笑,并无他意,但尤多利听在心里,却登时火冒三丈,心想:“我横行西域武林,不论是英雄侠客还是土匪巨恶,哪个也不敢有半点瞧不起我,想不到我一来中原,竟然被你哈巴门如此嘲弄,连一个小小师弟也敢耻笑于我!”肖远胜适才有意打呵欠,已将尤多利激得满心怒火,这时再听得吴天的这一句“曲艺杂技”之言,更是怒不可遏,这时他正巧转到肖远胜身前,大吼一声,右掌探出,向肖远胜胸口袭去。
这候章汜。肖远胜早在暗暗防备,见尤多利右掌袭到,当即向后跳开,随即身子向前疾撞,所使的仍是“伏地魔功”。尤多利知“伏地魔功”的名字中虽带有“伏地”二字,其实并非只一味的擦着地面进攻,有时也可能从上路飞袭自己头颈,或者从中路强袭自己胸口或腰身,肖远胜适才取胜的那一招是从下路进攻,第二招应当便是从上路或是中路进攻,见肖远胜沉肩向自己胸口撞来,心头凛然,立知他要从中路强袭自己胸口。尤多利盛怒之下不愿缓慢地喂招拆招,只想痛痛快快地拼命酣斗一番,见肖远胜欺近,右掌变动方位,向肖远胜肩头击去,左掌跟着拍出,击向肖远胜头顶。不料肖远胜身子忽地跌到地上,避过尤多利两掌,双肩向尤多利双脚猛撞,使的仍是适才那招“伏地魔功”的下路攻法。尤多利仓促间不及防备,身子一下被肖远胜撞倒,惊怒之下猛地起身,只见肖远胜拳锋已向自己右脸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