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熟人都不太能认得出来。 由于这段时间张院士的精心调理,谢究白的身体好了一些,最先出现征兆的是他的腿。 再加上宴辞每天都给他按摩,从不间歇,谢究白现在竟然也能走几步了。 于是在进约定的咖啡馆时,宴辞特意同谢究白商量,让他把轮椅放在前台,他们走着过去。 这一系列措施,都只是宴辞为了确保,别人不会认出谢究白,事后要查也绝对查不到谢究白的头上,不会给谢叔叔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宴辞是相信组织的,但他并不相信他们找来的所谓的内线人。 内线并不属于组织的成员,只是在任务很难推进时,从敌方内部找的一个愿意帮助他们的暗哨,所以其实风险很大。 当然,组织那边为了保护成员,也不会把他们的信息透露给内线,给出去的只是伪造的假身份。 像宴辞这样,组织重点栽培的人,几乎有十几个假身份。 ‘谢家收养的孩子宴辞’是他的假身份之一,也是他最真的一个身份。 宴辞扶着谢究白,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谢叔叔等会儿随意就好。” 谢究白只以为是宴辞带他来见什么朋友,点了点头:“嗯。” 宴辞微微一笑,握了握他的手:“有我在。” 等到了包间,宴辞抬眼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朝他招手,很热情的样子。 走近了些,他却徒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等到了座位坐下,宴辞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怖,那双眸子翻涌着压不住的戾气。 谢究白发觉,宴辞握住他的手,似乎在隐隐发抖,男生脸色也惨白一片,像是正在面临极其恐惧的事。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QVQ乖乖们下午好,尤其是我QVQ这是大~长章哦(骄傲挺胸.jpg) 第44章 谢究白很轻地蹙了下眉, 手掌一翻,反客为主,将宴辞的手轻轻握住, 拇指安抚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但宴辞的情绪并没缓解多少,他甚至手心开始冒冷汗。 谢究白凑近在他耳边, 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轻声说:“有我在。” 宴辞怔了下,缓缓看向他,那双平时如古井般沉寂无波的眸子,变得通红, 让人觉得可怜。 谢究白同他十指交握, 露出一个浅笑安抚的表情。 宴辞又缓缓垂下眼去, 神情被埋没在光影里,看不真实。 坐在对面的女人, 穿着朴素的黑色棉袄,脸上是风霜历尽的沧桑, 皱纹褶子般一道一道堆叠。 但她的精神很好, 眼睛里都是神采奕奕的光,黑夹白的头发也被疏得一丝不苟。 看得出来, 女人当下的生活应该是比较幸福的, 她从头到脚,都写着满足两个字, 一副正在幸福旅途中的样子。 女人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笑着开口:“你们好啊, 我叫秦翠, 请问你们谁是宴先生?” 她能看出, 对面的两人举手投足都很温雅, 身上的穿着也不一般。 跟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所以她说话也尽量文雅一点, 把粗俗都掩藏了起来。 在听见女人自我介绍完后,宴辞突然反应剧烈。 谢究白能感受到,握着他的那只手,突然用力了许多,让他都有些发疼。 见宴辞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谢究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你好,他是宴先生,我是他爱人。” 秦翠笑容淳朴:“宴先生年纪还小吧,看着跟学生似的。” 组织上并没有告诉她宴辞更多的信息,今天见面的目的,也只是彼此认识一下,了解下对方的性格,到时候任务配合时,才能默契些,不会出乱子。 谢究白微笑:“成年了。” 到现在他已经开始觉得奇怪。 出门前宴辞只说带他来见一个朋友,但现在看来,宴辞跟这个‘朋友’,似乎也是第一次见面。 谢究白天生的警惕性,让他反射性地去保护宴辞的私人信息,所以只模模糊糊地说宴辞成年了。 秦翠:“宴先生长得怪乖的嘞,我儿子要是还在,应该也跟他一样英俊……” 她说着,突然就红了眼眶。 谢究白顺着她的话题:“您儿子不在了吗?” 他没有直白地说去世,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教养所致。 其实对这些家长里短,谢究白并不爱聊,甚至有些厌烦。 但现在宴辞这么反常,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想要弄清楚原因。 而同人聊天,诱导他们谈及自身,是了解一个人最快的途径。 秦翠叹了一声,看着整洁的桌面,很悲伤的模样:“嗯,他去世了,在六年前。” 谢究白佯装惋惜:“节哀,活着的人总要往前走。” 秦翠抹了抹眼睛,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了,瞧我真是的,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聊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 谢究白笑容恰到好处:“没关系,您可以多聊聊。毕竟陌生人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秦翠:“先生您说话还怪有道理的嘞,一看就是文化人。” 她又看向宴辞,叹了口气:“主要是,宴先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亲切,所以才想到去世的儿子,不自觉就跟你们说起了。” 宴辞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她:“有没有可能,我们曾经见过,或者认识。” 秦翠眨着眼睛,把他看了又看,摆手笑:“那不能,宴先生这种长相,我只要见过就一定不会忘。” 现实里是很少能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的。 宴辞五指骤然缩紧:“那有没有可能,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小,现在我长大了,自然就变了很多。” 秦翠一怔:“那,宴先生认识我?” 宴辞看了她好久,喉结微动,半晌才说:“不认识,眼熟而已。” 秦翠又笑:“那真是缘分,第一次见面,我们都看彼此眼熟。” 她突然弯下腰,从地上拿起一个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桌上,给两人推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腊肉,腌菜之类。” “如果先生们不嫌弃,就收下吧。” 宴辞盯着那个袋子,沉默着很久没动。 最后是谢究白微笑着接过:“谢谢,破费了,我们也没准备回礼,如果不介意,能否让我们请您吃顿饭。” 他没真想跟这女人吃饭,只是客套下罢了。 秦翠忙说:“不用不用,我还有工作,马上就准备回去呢。” 谢究白:“那真是遗憾。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请您吃饭吧。” 秦翠有些局促地笑,其实她有些跟两人处不惯。 不是宴辞他们的问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