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心心呆在客栈,自己会帮他解开汉帝的困局。 汉帝现在是困兽之斗,汉宫封锁了消息,所以洛阳城外的军队还不知道汉帝实际上被太尉软禁,太尉不敢弑君,汉帝威望还在,一旦弑君,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太傅没有军权,只能倚仗太子和皇后的威信,勉强维持朝政。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西宫成了一座死宫,无人知道皇帝的真实情况。匈奴人的奸细告诉伊尔丹,汉帝整日疯疯癫癫,除了一个叫“荣”的少年,无论谁靠近,都会被汉帝捅死。 无人能够接近汉帝,荣也被禁军牢牢把控,无法离开西宫半步,每日的饮食都被参了药,汉帝只会越吃越疯。 美人受听到哥哥疯了,哭得要晕过去。他几乎要跪在伊尔丹面前,恳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哥哥出来。他坚信哥哥会好起来,只要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梨儿还活着,一定会好起来。 向西宫传递美人受还活着的消息成了当务之急。但除了饮食酒水,任何带进去含有文字或图案的东西都会被没收,若想与汉帝联系,只能依靠荣。 御花园的梨花落尽之前,汉帝的早膳旁边放了一枝沾着露水的梨花花枝,荣跪在他的身后,在禁军首领的监视下,哀求: “陛下,御花园里的梨花开得正繁,这几日天气可好,陛下若是有空,不如到外面多走走。” 汉帝跪坐在一块漆黑的灵位前,披头散发,骨瘦如柴。汉帝神色迷茫,曾经的丰神俊朗现在变得憔悴肮脏,他的头发白了一半,乱糟糟披在身后,每日喂的药对他有极大的副作用,他现在时疯时醒。汉帝的脸也毁容了,他的右半张脸因为那场大火的灼伤,即使得到最好的医治,还是留下了不可复原的疤痕,他的右眼也因为灼伤变得弱视,看什么都红蒙蒙的,似乎隔着一层火。他右边的眉毛也因为大火被烧掉一半,现在整张脸都很恐怖,右脸凹凸不平,毫不对称,禁军首领都不敢与他正视,像看着鬼一样。 汉帝轻轻地执起那枝梨花,费力地看了看,面色难得安详,没有说话。禁军首领看汉帝半天不吃饭,催促荣道: “快喂陛下吃饭!” 荣战战兢兢跪到汉帝面前,舀了一勺肉糜粥,难过地对汉帝道: “陛下,吃点东西吧。” 汉帝张开嘴,轻轻吞掉他喂来的肉粥,荣边喂边哭: “陛下今日愿意出去走走吗?” 汉帝一言不发,执着地看向那枝半谢的梨花。荣貌似很难过,似乎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说话,又唠唠叨叨道: “陛下不愿意出去也行,荣儿给陛下讲外面好玩的事情。” 禁军首领皱眉看着那个小乞丐,觉得他话太多。荣不以为意,似乎只是想让汉帝开心,边喂边道: “近日天气变暖,北方的燕子也飞到了宫里,筑了巢,还生了一窝小燕子呢。” 汉帝眼睑下垂,又轻轻吃掉了他喂来的肉粥,动作极慢,貌似很迟钝,荣欢欢喜喜说: “等陛下好了,荣儿就带陛下去看看那窝小燕子。” 第二日,荣搀扶着汉帝去看了寝殿外屋檐角下筑巢的燕子,西宫因久久无人收拾,宫内杂草横生,燕子都在宫墙下筑了窝。荣欢喜地对汉帝道: “陛下看到了吗,燕儿都好好的,陛下也要快点好起来。” 汉帝阴翳的脸上头一次绽开了淡淡的笑颜。 他的绒儿曾经对他说过,自己想要变成一只小燕子,从北方的草原上飞到汉宫,落到他的肩上,每日为他衔来一枝带着露水的花枝。 他的绒儿,还没死。 汉帝即位的第七年夏,北方匈奴使臣再次出使洛阳,请求与汉邦交好。伊尔丹在美人受的哀求之下,再次联系了他的哥哥,乌累若。乌累若一路追到呼伦,心急如焚,却得知自己的混账弟弟带着美人受去了洛阳。 乌累若大发雷霆,从未如此痛怒和绝望,阏氏怎能这样不懂事,怎能带着他的弟弟前往洛阳,前往汉宫!他无法承受任何一个人有事,否则如何对得起临终前嘱托他的父王! 乌累若立刻赶往洛阳,两个王子都暗中前往洛阳,扶罗得知后痛得惊心,立刻派遣了使臣出使汉宫。 汉帝在朝臣的逼迫下,接见了来自匈奴的使臣。太尉一党有心将汉帝挟持为有用的傀儡,汉帝每日的饭菜里被参了不少药,神智日渐昏聩,虽不再疯疯癫癫杀人,但看到章奏都要睡着。汉帝在某个早朝上宣封太尉为摄政王,太尉把持朝堂后,不欲再与匈奴交恶,曾经泼的脏水都收了回来,笑纳匈奴使臣奉上的扶罗单于亲笔信,承诺两邦永远交好,并邀请使臣参加晚上的宫宴。 宫宴上,汉帝因身体不适早早退席,太傅也因皇后召见去看了长秋宫的小太子,徒留摄政王引领百官,与匈奴国远道而来的使臣相谈甚欢。 宫宴上燃起了大火,数百朝臣,连同禁军首领,被烧死了大半。 第67章 67 美人受直到乌累若来到洛阳还不知情,他一直将伊尔丹当成了主心骨,每日讨好他,变着法哄他开心。伊尔丹和他上床才会告诉他一点汉帝的消息,美人受心急如焚,却又被伊尔丹拿捏得死死,对他又恨又爱。 伊尔丹在床上逼美人受给他生孩子。 美人受浑身光溜溜,这段日子在床上不知道被他干了多少次,羞耻又难堪。他像个妓女一样用身体换取哥哥的消息,哀求他的“夫君”听他的话,偏偏伊尔丹就吃这一套,在洛阳的日日夜夜,最大的兴趣就是折腾他。两个人在客栈住了一个月,又在城郊买了一套小院子,伊尔丹每日进城查探消息,美人受每夜在院子里等他的夫君回来。 天黑了,他的夫君骑着马从洛阳城里出来,手上提着食盒,里面装着从“醉客轩”里买来的食物。美人受这段日子将“醉客轩”都要吃吐了,偏偏伊尔丹百吃不厌,最喜欢吃那家店里的烧鹅,每晚都要砍半只。清雅的小院子里,栀子和茉莉开得正香,夏天来了,美人受穿了淡青色的丝绸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扮得极美。伊尔丹看到他的样子就心动不已,搂着他的纤腰,深深吻了一阵。美人受等了他一天,红着脸道: “夫君……今日哥哥好些了吗?” 伊尔丹不耐地翻了个白眼,臭着脸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凶巴巴道: “吃饭!” 美人受连忙给他布菜,斟酒,服侍大老爷一样服侍他。伊尔丹头一次感受到有老婆的妙处,摆足了架子,什么都不做,就等着美人受喂他。美人受嫌他脏,先打了一盆温水,给他擦脸擦手,伊尔丹得意忘形,欢欢喜喜说了一句: “好了些,三餐都吃了。” 美人受高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又锲而不舍问: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