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个个学了几天就跑了，选其他乐师，偏偏美人受主动往他琴上撞。昭珏的母妃自然也高兴，亲生儿子学吹笛子，收养的儿子学弹琴，都是先帝喜欢的。美人受就拜了伯弦为师父，刚开始学琴新鲜，天天往乐府里跑，有时候其他功课都没做完就心急地跑过去，一呆就是小半天。伯弦是大忙人，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做，不可能每天教他，就让自己的儿子教他。伯相羽也不过七八岁，少年老成，端起师父的架子来有模有样，美人受弹错了还要用戒尺打他的手心。 有一次伯相羽将他打痛了，美人受生气地哭了，嘟着小嘴巴说要向父皇告状，打他的屁股。伯相羽害怕了，白着小脸哄他，美人受越哄越伤心，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来学琴，没想到他的小老师比伯弦还严厉。伯弦都不会打他，经常夸他，说他弹得好，极有天赋，要收他为关门弟子。伯弦尊他为皇子，自然不敢随意打骂，对自己儿子却是从小严厉，弹错一个音就要用戒尺打手心，伯相羽从小挨打挨习惯了，以为教美人受也是要这样的，哪知道闯了祸。父亲不在身边，两个小孩子在琴房里哭闹，美人受越哭越凶，伯相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亲了一口他的脸。 他小时候挨打疼了哭，娘就是这样哄他的，美人受果然不哭了，眨巴着眼睛，泪汪汪看着他。伯相羽将他哄好了，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后来，美人受每次被他打了，都必须要他亲一口才罢休，两个小孩子不懂事，年少时亲了很多次。 直到美人受十二三岁，伯相羽的年龄再也不适合留在汉宫，才搬了出去。后来昭珏向伯弦告了状，伯弦再也不允许美人受和自己的儿子见面，每次都是亲自教他，美人受为此还难过了好久。 先帝去世前还有一桩秘事，因美人受身子特殊，十五岁后竟然来了葵水，御医检查一番后，说美人受精水稀薄，只能像女子那样用盆腔生育。先帝一直不喜这个体质异常的小儿子，但到底也为他考虑，看他身子柔弱，想为他寻一门亲事，像公主那样打发出去。那时候伯相羽的才学闻名洛阳，琴艺精湛到超过他的父亲，读书上也很有天赋，被誉为洛阳第一才子。先帝对这个少年很是欣赏，虽然他的父亲是乐人，但先帝并没有对他低看几分。先帝曾将他叫到跟前亲自考量过一次，有意将美人受许配给他。二人从小就有交情，伯弦又是荆州人，先帝想将美人受安置在荆州。 但两个孩子当时都年少，先帝有意再等两年，结果后来还没来得及赐婚，就病逝了。昭珏登基后知道了这门秘事，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定了伯弦的大罪，他说到底也不过一介乐人，朝堂上没什么势力，全家老少都被发配边疆，伯相羽更是被充军。昭珏被誉为天朝第一美男子，他一登基，风头自然盖过了曾经的洛阳第一才子，后来美人受又被嫁到匈奴，伯相羽自然就没人过问了。 第126章 126 昭珏年少时最嫉恨伯相羽的名声，每次一听到所谓“洛阳第一才子”就恨得牙痒痒，后来弟弟被他哄得团团转，他有意学伯相羽的谈吐气质，年少时喜欢穿白衣裳，搞搞风花雪月的事情，弟弟果然被他迷得眼花缭乱。美人受的审美眼光从来没变过，与其说最喜欢他哥那一款，不如说从小时候的伯相羽身上得到启蒙，喜欢俊秀的、白净的、温柔的、有才的。他哥登基后臣子们给他整了个“天朝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他极为满意，觉得简直比“洛阳第一才子”高了一万个档次，民间将他的美貌和才学吹成了神，又加上他帝王的冠头，无人能及，美人受简直对他崇拜到极点，心甘情愿雌伏在他身下，南阳王也不去当了。 美人受到底和自己哥哥情意是最深的，小时候懵懂的那一段，伯相羽和他都没有觉醒，只不过是孩子般单纯地喜欢在一起。昭珏却一直记恨了好几年，登基后也没放过他，暗暗流放了他全家。也是前太傅卓高惜才，留了伯相羽一条命，他自己颠沛流离，到底又回到了出生之地——南阳郡。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小时候被美人受瞅上的人，现在又被他瞅上了。昭珏在蓝雀苑住了下来，连夜命人调查白芷的身世，怪不得他觉得此人身上的气质引人注目，让他一眼相中，结果还真是“老情敌”。 昭珏又开始嫉恨不已，哪哪儿看白芷不爽，知道美人受竟然还想娶他，想将他头砍了。白芷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他小时候远远见过昭珏几面，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哪还记得皇帝的长相。都说洛阳的贵人喜戴黄金面具，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潮，白芷即使想破了天，也不会把昭珏往皇帝身上想，皇帝怎么可能住在他的小破院子里。 白芷还不知道自己性命危矣，看到天都黑透了，自己还没有去找美人受，没有把他的驴还给他，难免着急。白芷哀求昭珏： “大人……大人，请容许小的出去一趟，将驴还给燕公子吧。” 昭珏看着院子里那头丑不拉几、一饿就直叫唤的驴，心里的火气又怒了几分，美人受的信被他捏在手上，用力到几乎要捏成了糜粉。汉宫里那两个孩子也不让他省心，他日日都带在身边，上早朝都恨不得抱着，结果某一日仔细观察两个孩子的眼睛，竟然发现隐隐透着深棕色。昭珏自己的眼珠子是墨玉般的颜色，美人受的眼珠子也是黑蒙蒙的，两人的孩子眼睛里若是透着一点棕，他简直不敢想。两个孩子发了高烧，相互传染，昭珏却丢下孩子，逃难一样逃出了汉宫，管都不管，一路南下，直到走到荆州来。 他不敢回宫，若是那两个玉雪可爱的皇子再长大一点，完全不像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把他们杀了。他日日搂着两个孩子睡觉，晚上亲自给他们换尿片，当成自己的命一样守着，若有朝一日发现不是他的亲子，他不知道是该先杀了自己，还是先杀了那两个无辜的小孩。 第127章 127 白芷向昭珏说明了自己不得不出门的缘由，美人受还在等他，他要去还驴。那头驴吃惯了燕府上的精饲料，吐掉白芷喂来的干巴巴的稻草，围着柱子直转圈。 “啊啊啊！！啊嘎啊嘎啊嘎啊嘎嘎嘎！！！” 整个院子里突然响起震天的驴叫声，昭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驴叫，被吼得一愣一愣，他立刻拔出了剑要去砍驴，白芷吓得跪在他面前，不断磕头： “大人，求求大人放过这头驴吧，不然燕公子会怪罪的。” 昭珏现在看什么都可恨，现在他连砍一头驴都有人要管，立刻将剑抵在白芷的脖子上，阴狠道： “替我把驴杀了。” 白芷打了个寒噤，不明白昭珏为什么要他杀驴，昭珏却像突然发了疯，大概太恨美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