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忌惮外戚一族，罢黜了卓沈忻，卓沈忻现在一直闲赋在家，连个九品芝麻官都没捞着。 昭珏知道卓沈忻有才，此人前几年的名望比得上当年的伯相羽，但卓沈忻比伯相羽低调多了，从来不敢以洛阳第一才子自称，否则早就遭到昭珏的嫉恨。卓沈忻是个德望双馨之士，昭珏欣赏他的才能，此人不仅有才，也生了一副好相貌，比他姐姐还好看，昭珏想了想，觉得昭梨儿应该会喜欢。 昭珏就将卓沈忻请到宫里，专门教自己的女儿。 第179章 179 昭梨儿现在听话了不少，新来的琴师很有耐心，他的父王也会跟着她一起学弹琴，所以她学起来很有劲。 另外教她识字的老师，生得极为好看，墨黑的丹凤眼，高鼻，红唇，脸型俊美，气质儒雅，谈吐之间显得极有见识，关键是谦逊有礼，对两个王子都恭恭敬敬。 伊尔丹对这个汉人本来很鄙夷，一听他说话，整个印象都改观了。卓沈忻首先向两位王子行礼，然后向昭梨儿行礼，将自己地位放得很低。他本来就没有官职，现在被昭珏请来当昭梨儿的老师了，才弄了个九品的侍诏当当。 卓沈忻谈吐儒雅，音色清亮，说话像玉珠子撞在玉盘上一样，很好听。昭梨儿此前没有见过这类的中原人，此时有机会当这类才子的学生，很新奇。伊尔丹也想学汉字，就跟着昭梨儿一起学，课堂上吵吵嚷嚷的，卓沈忻却极有耐心，从不嫌他麻烦。伊尔丹就对这个汉人态度好一些了。 乌累若也守着昭梨儿听课，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学，但卓沈忻教了些什么，他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是昭梨儿学的第一首诗，卓沈忻骨子里也是个比较浪漫的人，觉得公主这么野蛮，就让她学学汉人的情诗，教会她矜持委婉。 昭梨儿才四岁多点，不懂得诗里面的内容，卓沈忻就一句一句解释给她听，昭梨儿问题就来了： “老师，淑女是什么呀？” 卓沈忻笑道：“是美丽贤淑的女子。” 昭梨儿眨眼睛：“那梨儿是淑女吗？” 卓沈欣捧着书，笑着反问她： “公主觉得自己是淑女吗？” 昭梨儿想说是，但看他老师的态度，又好像不是，就问他父王： “父王，梨儿是淑女吗？” 乌累若正捧着那本诗经在看，听了卓沈忻的解释，魂不守舍。伊尔丹就代他哥答，哄好昭梨儿： “梨儿当然是淑女，最淑女的淑女。” 卓沈忻笑而不语，又继续问： “公主知道了淑女的意思，那明白君子的意思吗？” 昭梨儿已经听他解释了一遍诗的原意，摇着小脑袋道： “君子就是追求淑女的男子。” 卓沈忻被他逗笑，又问： “那追求淑女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老师没解释，昭梨儿也想不出来，就说： “是和淑女一样美丽贤淑的男子，对吗？” 卓沈忻点点头，笑道： “公主理解得很好，淑女是美丽贤淑之人，追求她的自然也应是美丽贤淑之人，君子君子，就是有学问有修养、品德高尚的男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 昭梨儿就问道：“那谁是君子呢？” 卓沈忻瞟到窗外昭珏下早朝过来的身影，有意拍皇帝马屁： “公主的父皇，自然就是君子。” 昭梨儿似懂非懂，又问： “那谁是淑女呢？” 卓沈忻又道：“公主的母亲，自然就是淑女。” 昭珏在窗外听到这些话，会心一笑，这个卓沈忻，果然有点名堂。 屋内，乌累若听到卓沈忻的解释，难过地看着那篇诗。美人受已经被他和弟弟栓了几日，他和弟弟轮流回王府过夜，昭珏这几日都没找到机会与美人受私会。 第180章 180 昭珏当日听了卓沈忻讲《关雎》，尤其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美人受很思念。年少时他为了撩拨弟弟，也经常向他读《诗经》，《诗经》里有许多描述男女情爱的诗句，他常常将美人受读得面红耳赤。 印象深刻的是他给弟弟读《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他当时一读完，弟弟就哭了，很难过地问他： “哥哥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吗？” 他们是兄弟，发乎情，止乎礼，昭珏爱他，却到底顾忌身份，不敢戳破那层关系，轻轻点头道： “哥哥的心仪之人，就像游女一样，不可求思。” 美人受更痛苦了，他爱哥哥，可是哥哥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哥哥的心仪之人不可求思，他对哥哥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呢？ 说起来，昭珏也要感谢他的母妃，若不是逼他登基，他何尝有能力挑战父皇的权威，将弟弟抱到自己的床上。他以为当了皇帝就能求得自己心爱之人，将他呵护在身边，到底是太天真了。 想到过往，昭珏心里发酸，很思念美人受，等昭梨儿听完了课，就走进去对她说： “梨儿，今日陪父皇去看看娘亲可好？” 卓沈忻恭敬地向皇帝行礼，昭珏对他满意，赏了他些金子与吃食，让宫人抬轿子送他出去。昭梨儿也有几日没有见到她娘，今日听先生说父皇是君子，娘亲是淑女，父皇在追求娘亲，懵懂点头道： “好。” 乌累若却有点慌了，美人受还被他像狗一样拴在床上，衣不蔽体，昨夜他还凌辱了他，美人受已经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声音了，哭也是柔柔弱弱的。伊尔丹听昭珏说要去见他娘子，生气道： “皇帝陛下，你不能带梨儿去见他！” 昭珏牵着昭梨儿的手，怒道： “为何不能？绒儿是朕孩子的母亲，朕为何不能带着梨儿去见见她娘？” 伊尔丹强词夺理： “你不能去见他，他是我和我哥的……！” 那句“他是我和我哥的小羊”差点被伊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