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 沈尔站着得弯腰,坐着…… 没地方坐着。 “是不是不方便啊?”晏晟看着沈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应了过来。 他往后靠了靠,整个背都贴上了玻璃窗。 “你介意我上来吗?”沈尔拿着药膏表情有些为难。 “不介意,你上来吧。”晏晟说。 沈尔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条硬糖。 “喏,你要不要吃一颗?” 晏晟眨了眨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啊”了一声张开了嘴。 沈尔沉默了一会儿,剥开了糖纸将那颗硬糖塞进了晏晟的嘴里。 指尖碰到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 将那一条糖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后,沈尔迈开腿坐了上去。 但两个人同坐在榻榻米上的那个高度,上药的姿势依然会很扭曲,他想了想,抬了一条腿半跪了上去。 膝盖抵在晏晟的腿边,沈尔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晟。 这个角度就刚刚好! 沈尔拿过药膏挤了一点在自己的指腹上,俯下身凑了过去,动作很轻地将药膏在他的脸上抹开,一边抹的同时,一边对着他的脸颊吹气儿。 他凑得很近,近到晏晟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刚洗过澡的水润的唇,近到他能闻到沈尔洗发水沐浴露和牙膏的味道,近到两个人的气息逐渐交织。 “疼的话告诉我。”沈尔说,“别忍着。” 晏晟收回视线,喉结上下轻轻滚动,闷出了一声好。 这算什么,挨打之后的甜枣? 晏晟居然产生了一种,还不赖的感觉。 沈尔给他上药的动作放得很轻也很慢,不可避免地将这个时间拉得很长。 等到他确保手中的药膏均匀地擦在了晏晟脸颊上的每一处红肿时,满意地直起身子。 但—— 腿还没有从晏晟的腿边收回,一阵酥麻感从小腿直接蔓延到了全身,沈尔不可控地整个人往前一栽,栽进了晏晟的怀中。 隔着一层睡衣,晏晟的手揽在了沈尔的腰后。 “慢点。” “不好意思啊,我腿麻了。”沈尔生怕自己碰到了晏晟的侧脸,一只手撑在了晏晟的大腿上,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点。 但也只有一点点,晏晟只轻轻动了一下,鼻尖就碰到了沈尔的鼻尖。 “你缓一会儿吧。”晏晟看着他的眼睛,“腿哪里麻?” 沈尔说不上来,他的腿麻已经从小腿肚蔓延到了全身,而晏晟和他的距离靠得太近了,那份酥麻感甚至钻进了胸口,麻痹了心脏。 不可控的,心跳声加快。 怦怦、怦怦。 两个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从杂乱无章到趋于一致。 “沈尔。”晏晟轻轻舔了舔唇看着他。 沈尔慌乱地挪开了视线:“嗯?” “谢谢。”晏晟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后腰。 沈尔随着他的动作,耳根晕出了一层绯红。 “不用谢。”他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那份酥麻感一点点降了下去,沈尔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腿,已经恢复了知觉。 他赶忙松开了撑在晏晟大腿上的那只手,站起身原地蹦跶。 “没事了的话我上床了啊。”他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慌乱,“你睡前注意一点别让药膏蹭在枕头上了。” 晏晟应了声好,也从榻榻米上下来钻进了被子里。 要药膏不蹭在枕头上多简单,侧着睡就好了。 晏晟面对着沈尔,看着他。 沈尔的睡意还没袭来,他从自己包里拿过平板,调小了音量开始看比赛复盘。 平板的亮光打在沈尔的脸上,将他漂亮的睫毛影子拉长,如一片帘。 他真的很耐看,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会觉得清秀,看得越久越会觉得他好看的那种类型。 “沈尔。”晏晟一只手撑着脑袋,偏头看着他。 “嗯?”沈尔歪了歪脑袋,但视线依旧是落在了平板上,“怎么了?” “你在看哪一场?”晏晟问道。 “PCS打VCS的。”沈尔说,“你要一起看吗?” 晏晟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俩已经躺在床上了,如果他说要一起看的话,要么就是俩人一起起床坐在榻榻米上,要么就是两个人躺一张床上一起看比赛。 榻榻米,刚刚暧昧到让两个人心跳加快的地方,晏晟暂时不太想坐回去。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但坐在一张床上…… 他更怕自己把持不住。 “那你看完了早点休息。”晏晟说,“晚安,沈尔。” “晚安,晏晟。” · 第二天起床后,沈尔又给晏晟补了一层药膏。 上完药的后果就是他不能戴口罩了。 所以,走进训练室的时候,无论是队友还是教练还是松铭,每一个看到他脸颊的人都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啊你?”时皓瞪大了眼睛,“嗷子哥你终于受不了他然后揍他了?” 沈尔:“……我没有。” “沈尔什么时候受不了我了,你别乱说话行不行。”晏晟无语,“不是他打的。” “那是怎么回事啊,看着还挺严重的。”时皓拧着眉看他,“嘶,看着就疼啊。” 晏晟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出了事实:“我妈打的。” 松铭脸上写满了震惊。 “啊????”他不敢置信道,“戈姨打的??” “不应该吧,你小时候用烟花把曼曼的辫子点着了戈姨都没打你啊?你干什么了啊??” 晏晟沉默了两秒钟:“小时候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晏曼能活到这么大也都不容易。 “不是,你到底干了什么啊?”松铭震惊得不行。 在他的眼中,戈姿言一直是一个很温和的长辈,虽然时常嘴里说晏晟烦死了烦死了,但也确确实实没有真的动过怒打过他。 “没什么。”晏晟挥了挥手,“能别围着我吗,你们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猴子一样,再看付门票了啊。” “三二一,全部把眼睛挪开。” 沈尔看着他现在这样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摁开了电脑开始训练。 训练中间的休息时间,松铭拉着晏晟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探究竟。 开什么玩笑,从来都很温婉的戈姿言怎么会打他? “我妈只打了我一巴掌都已经很让我意外了。”晏晟说,“我都做好了被她暴打一顿的想法了。” “不是哥们,你到底干什么了啊?”松铭拧着眉毛看他,“总不会是出柜了吧??” “对啊。”晏晟毫不在意地点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我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