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受到被投影,我就用真身过去看了看。” 他望着应怜,语气不容置疑,“叫‘师兄’。” 应怜默了一默。 师岸怎么突然热衷于下界的这套称呼了。她从善如流,“师兄。” 师岸颔首。 应怜窥着他的神色,总觉得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心情似乎缓和了不少。 她心下一定,“所以说,师兄还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和君执天?” 师岸道:“你对他并无私情。”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在镜中世界,应怜很顺利地拔出了“斩情”,足以证明,她对君执天无心。 应怜点点头,顺势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不哄着他,我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回到极天城呢?”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神女宫的地界。 师岸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宫殿。主人数月未归,它显得有些冷清。 “既然你现在已经回到了极天城,就不要再联系他了。”他道,“和魔族交往过密,对你没好处。” 应怜正待说什么,师岸却已经转身离去。 她原地站了一会,看着他的背影,心道,看来师岸是真的很讨厌妖族和魔族。 在别的事上,他从不这样干涉她。 这样旗帜鲜明地反对,只有涉及到她和君执天的事时,才出现过。 只是,她恐怕注定要让师岸失望了。 所谓种族之分,有什么意义? 摆脱既定的“宿命”,才是最重要的。 ◇ 神女从魔界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极天城。 应怜失踪的这数月,极天城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风言风语。 加上她灵核尽碎,又落到君执天手中,很多修士都觉得神女恐怕逃不掉这一劫。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她居然完好无损地回了极天城? 还是君执天亲自把她送回来的? 那个被迫出使金宫的使者名叫温朔,此时俨然由被排挤的边缘人,变成了极天城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 在金宫,他心惊胆战地参加了魔君的就任典礼,却没有被当成祭品开刀。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传言中被困金宫的神女。 她气色极佳,笑意盈盈,坐在君执天身边,时不时侧头和他说话。 他硬着头皮上前道贺,君执天却只是扫了他一眼,一挥手,让他滚一边去,不要在面前碍眼。 应怜倒是很体恤他。 她对君执天道:“他领了这个差使,千里迢迢从极天城下来,也挺不容易的。” 说着,她端起酒杯,向他微笑道:“来,我敬你一杯。” “……” 在一旁君执天冷冰冰的注视之下,温朔默默地喝了一杯酒。 应怜把酒杯端到唇边,刚刚沾唇,杯子就被君执天夺过。 他晃了晃酒杯,“你这点酒量,就不要喝酒了,免得又要昏睡好几天。到时候,我说不定会后悔,不把你放回极天城了。” 温朔听着,捕捉到一个重要讯息。 魔君说要把神女放回极天城? 他起初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过了一周,君执天真的亲自把神女送了回来。 自然,连带着他,也回了极天城。 虽然应怜能够归来,实际上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依旧感到与有荣焉的自豪。 这天,极天城细雨纷纷。 避雨术之下,温朔被修士们团团围住,要他讲述在金宫的见闻。 有个女修问他,“温朔,你的意思是,魔君确实对神女很不一般吗?” 有意无意地,她把“不一般”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似乎在暗示什么。 提到这个,温朔警觉起来。 他虽然被边缘化,该有的敏感度和警觉性还是有的。 就像此刻,他觉察到了这个问题的不怀好意,于是开始打太极。 “什么叫不一般呢?神女毕竟是神女,魔君对她尊重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女修道:“如果说换成前魔君,说他会尊重神女,那还有可能。君执天这个性格……要说出于尊重,不太可能吧?” 她款款道:“神女作为未来的仙后,温柔又美丽,君执天对她心生爱慕之心,也是有可能的。” 在场修士中,也有偏向应怜的修士,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脸一沉,直接呵斥。 “郑鸢,神女刚回来,你就在这里造谣?” 郑鸢道:“什么叫造谣?我只是合理表达疑惑罢了。而且,我只说魔君爱慕神女,又没说神女同时也对他有私情。” “你这意思不能再明显了!”那修士大怒,“所谓淫者见淫,你靠着仙尊的关系,升上极天城,真当我们都不知道?” “能得到仙尊的宠爱,这也算是一项本事。以此类推,神女能被魔君宠爱,也是本事呀。”郑鸢笑了。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个修士被她成功噎住了,气得发抖,指着她道:“你——” 不远处,应怜撑着伞,立在一棵浮雾木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本来她要去观星台觐见天道,却不慎撞见了这一幕。 她轻轻眯起眼睛。 郑鸢的确是靠着和秦宸的关系,才飞升进极天城的。 她平时仗着秦宸的关系,颇为跋扈,横行霸道。 像她一样的女子,极天城里还有好几个,都安排了清闲且地位高的职位。 包括云令柔。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外的云令柔身上,听着争吵声,思忖着,或许自己应该出面了。 往日,遇到这种场面,她都选择回避,觉得和这些女人计较,难免会让别人认为她争风吃醋。 这是她最最厌恶的。 然而现在,她的想法却发生了变化。 无关秦宸,只是…… 反对她的人都要在她面前消失。 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何种原因。 她脚步微移,正打算过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令柔已经挤进了人群中央。 她望着郑鸢,道:“郑姐姐,神女能够回来,是天道的庇佑。你这么说,是对天道和神女的不敬。” 郑鸢:“……” 她瞪了一眼云令柔,“你装什么装,还维护起神女来了。你知道神女和魔君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么?” 云令柔道:“你难道就知道么?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郑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云令柔一来,就夺走了秦宸的全部注意力,因此郑鸢对她敌意很大,语气也很重。 云令柔似是被她吓到了,后退一步,语气怯怯,“没什么,只是仙尊昨天就下了命令,让你去逍遥派巡视。我以为你已经去了呢。” 提到巡视,郑鸢就来气。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