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觉得,君执天突然宣战,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他已经完全掌握魔气本源了。 这不就相当于三界的力量源泉之一,直接下场参战?天道或者妖神不能随心所欲在世间行走,他却可以。 她沉吟了下,道:“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多留意魔界的动向。君执天的修为远比传言中要高得多。” 至于接下来具体怎么办,还要看前线战况如何。应怜真诚地希望,君执天说不会杀她的人,不是假话。 散会之后,应怜正打算离开,秦宸却叫住了她,“神女。” 以前,听见他的声音唤自己“神女”,应怜总觉得厌烦。 现在再看秦宸这张脸,就突然变得顺眼了些,起码眼睛是正常的黑色,而不是金色。 她眨了眨眼睛,道,“仙尊?” 秦宸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等他发言,应怜便道:“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会被君执天送回来,我只能说,是受天道庇佑。具体情况,你可以去问天道。” 她先发制人,免得秦宸再来指责她和君执天有私情。 之前天道顶着秦宸的脸,把她训了一通,现在应怜一点也不想重温旧梦,“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秦宸:“……” 他皱眉道:“我没想问你这个。你为什么一回来,就把郑鸢弄到战场上去了?” “什么?”应怜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对我出言不逊,我就惩罚了她。” 她打量着秦宸,了然地微笑一下,“我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如果秦宸要动用仙尊的权力,把郑鸢捞回来,那她只能再添一把火,在极天城公审郑鸢了。 靶子一旦立起,就不能倒下。不然她的威信何在? 然而秦宸却漫应一声,道:“只是问一问罢了。她让你不高兴,处置她也合情合理,我不会过问。” 应怜:? 她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疑惑地看向秦宸。 他是不是被天道夺舍太多次,本尊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上一次,在归云城时,他看到她主动去拉君执天时,还摆出一副遭到背叛,强压怒火的样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秦宸目光微垂,“是不是以为我会为了郑鸢,向你兴师问罪?” 应怜侧了侧脸,“不错。仙尊,你让我感到很意外。” 秦宸笑了笑,“有什么意外的?你是我未来的仙后,而她什么都不是。” 他的态度和之前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应怜最不爱听这话。 她的脸色沉了沉,不想继续搭理秦宸,转身就走。秦宸却在后面叫她,“神女!” 他追了过来,拦在应怜身前,“神女,听说你是和妖皇争斗中,灵核尽碎的,对不对?” 应怜转头看他,“是。所以……?” 根据传言,妖皇与她一战之后,便身受重伤,飞回妖宫养伤,至今未醒。 “实际上,妖皇并不在妖宫,而是躲在修真界。”秦宸的语气带了些蛊惑,“天道有令,命我和你一起去解决他。神女,你想不想报仇雪恨?” 既然是天道的命令,就算应怜不情愿也会去,何况她也想看看妖皇如今的状况。 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按秦宸的描述,妖皇躲藏的地方在修真界西境的一处山谷。 秦宸走在前面,应怜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身后。 这处山谷灵气充溢,不像是一个适合妖族养伤的地方。应怜心生疑惑,问秦宸,“妖皇真的躲在里面吗?” “不错。”秦宸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叹气,“神女,看来你是真的很不信任我。” 应怜扫了他一眼,“从我们以前的关系来看,我应该信任你么?” “……以前是我对你有偏见。”秦宸顿了顿,又道,“但你一回来,就把郑鸢打发去战场……”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到这件事,应怜很茫然,“所以呢?” 秦宸看了看她,像是了然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没关系。” 应怜:“……” 电光石火之间,她悟了过来。 秦宸该不会是以为,她和郑鸢争风吃醋,才把郑鸢打发走的吧! 她立马强调:“郑鸢升上极天城本就不合规矩,还仗着和你的关系,在极天城肆无忌惮,很多修士都对她有意见。” 秦宸应了声,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 算了,再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天道能因为她要退婚,就废了她的灵核,这个婚约靠她自己,是退不掉的。 还得让君执天帮忙才行。 应怜思忖着,和秦宸一前一后走在山清水秀的峡谷中。 走着走着,灵气渐渐稀薄,妖气逐渐浓厚起来。 身后传来一声细响,应怜转身查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她转过头去,想问问秦宸还要走多久,却愕然地发现他的身影消失了。 ……这是一个陷阱? 应怜冒出这个念头,旋即又否定。 秦宸应该没这个胆子,假传天道的命令。而且,前方这么浓郁的妖气也很可疑。 反正天道刚刚给了她不少力量,独自探索也无妨。 又过了一会,应怜已经深入到了山谷深处。 在这里,她见到了妖皇。 那是一条身躯巨大的白龙。 在和应怜对决时,它也曾幻化出真身,盘旋在天,口吐龙焰,让整个大地陷入一片火海。 而现在,它却被金色的锁链穿过身躯,悬吊在岩石之间,毫无声息,仿佛是昏过去了。 地上是一个金色的阵法。龙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落到地上,汇入刻纹。 应怜怔怔地仰头去望。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充斥着许多疑惑。 看样子,妖皇在这里并不是所谓的养伤,而是被囚/禁了起来。 是谁囚/禁的它?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妖皇突然睁开了眼睛。 见到应怜,它先是愣了一下,那双竖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神女?” 应怜点点头,问:“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妖皇却不回答,只艰难地伸出一只翅膀,指了指一边。 应怜明白了它的意思。 她施了个隐身术,躲到一边。 不一会儿,这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一袭翩然白衣,步伐不紧不慢,走到妖皇下面,仰头去看。 应怜目光落在那人面上,微微一怔。 是师岸。 一见师岸,憎恨的火焰就在妖皇那双竖瞳里燃烧,“……师岸。” 师岸淡淡地微笑了一下,道:“今天感觉如何?” 妖皇不语。师岸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道:“本来按安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