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思忖。 在此之前,不是没有魔族挑战过君执天。 君执天为人傲慢,自然有不少魔族看他不顺眼,结下了不少仇家。 但他们毫无例外地都死了。 而且死得都很惨。 君执天对待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 既然她修为不及君执天,应怜就决定抢占先机。 她先发制人,默念法咒。 修真界现在气温很低,天气寒冷,北风呼啸,正是用冰凌术的好机会。 一瞬间,锋利的冰凌从空气中幻化而出,闪着微弱的金光,向君执天射去! 那冰凌挟着呼啸的风,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 君执天抬手,魔气涌出,如一团漆黑的云朵,把冰凌吞入其中。 漆黑的魔气在半空中浮动,突然延长,伸展,变成锁链的模样,向应怜袭来。 应怜及时退避,凝风成刃,一击之下,锁链四分五裂。 然而,她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脚踝上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 应怜垂头一看,不知何时,地面上也伸展出了黑色的锁链,缠绕着她的脚踝,缓缓涌动。 “……” 眼看着神女被缚,观武台上的修士都紧张起来。 这岂不是胜负已分? 只要君执天趁着这个机会,再补上一个术法,这场对决就尘埃落定了。 然而,明明束缚住了应怜,君执天却并没有展开下一波攻击。 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应怜,五指缓缓收拢。 魔气幻化成的锁链像一条漆黑的蛇,顺着应怜的脚踝,向上缠绕而去。 不像是攻击。 倒像是…… 修士们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眼睛。 就连魔族那边都看得呆了。 川连勇敢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怎么感觉陛下像在和神女调/情一样?” 演武场上,君执天似乎往这边看来一眼。陵游立刻戳了戳川连,让他嗓门不要这么大。 演武场上,应怜也发现了君执天的意图。 ……可恶。 他根本没把她的挑战放在眼里吧! 不让着她也就罢了,还当众戏弄她? 应怜双颊泛起绯红,咬了咬唇,看着君执天。 君执天目光一转,正正对上她谴责的视线。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后悔了吗,神女?”他似笑非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嘲笑你。” “谁说我会后悔?”应怜眉头一扬。 她仰头望了望一碧如洗的天空,凝神静气,聚集天道之力。 下一秒,身上的锁链骤然断裂。 掌心金光一闪,一把金色的剑出现在她手中。 君执天微微皱眉。 在他的印象里,应怜是个纯术修,不会用剑。 难道,应怜连这个都瞒着他——? 他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 下一秒,只见应怜抬起手,那把金剑飞到空中,顿时幻化出万千分/身。 演武场上,如同下了一场金雨。 君执天感知到了天道之力。 那是他最讨厌的气息。他神色微沉,支起结界,把金雨隔绝在外。 向他挑战的魔族,每个都死无全尸。 应怜敢向他挑战,无非就是觉得凭着他们微妙的关系,他会对她手下留情。 ……他的确会手下留情。 但这不代表他会让着她,故意输给她,以让她如愿以偿。 他眸光微暗。 神女当着这些修士的面,输给魔君,想必会很丢脸。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羞得当场逃回极天城? 寒风呼啸,金雨已至尾声。君执天收起结界,一丝赤色从眸中划过。 他心念一动,魔气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 黑雾弥漫之间,应怜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抿了抿唇,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忽视掉魔气对她的影响。 指尖金光绽放,把她包围其中,同时也将魔气隔绝在外。 头顶上,黑云迅速汇集,遮盖了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 雷霆术。 和师岸的雷霆术不同的是,应怜用出的雷霆术,黑云镶着一层金边。 雷光也是金色的。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君执天,天道对她的器重。 他的眸光暗了下去。 金雷落下的一刻,和魔气互相冲突,发出尖利的啸声。 君执天五指合拢,魔气猛然增多,爆炸声在演武场中间响起。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应怜往后退了一步,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 心口的灵核在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按上胸口,喘了口气。 君执天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魔气如潮水,从她的身边撤离,转而在他身边缠绕,如温顺的羔羊。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他低声细语,凝声成线,“别逞强。” 应怜摇摇头。 她按在心口,凝神感受。 灵核的痛楚,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在她使用天道之力时,灵核里燃烧的原初之火,似乎和她起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对面,君执天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他面色微沉,忽然抬头,一扫观武台。 那里,坐着剑幽宫的剑修。 君执天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连杀他们都嫌费时。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些人格外碍眼。 “你就这么在意这些不相关的人?”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应怜。” “既然如此,败在我手下时,你可不要哭。” 他俯下身来,一手按在地上。 演武场的地面上,绽开了一朵绯红的花。 那是一个血色的阵法,以君执天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展。 顾及到应怜的身体状况,君执天也不想戏弄她了,只想速战速决。 心念一动,阵法就飞速旋转,将应怜困在其中。 应怜试图突破阵法。 随着她调动天道之力,灵核的那缕火焰似乎越来越旺了,几乎要冲破禁制,和她融为一体。 应怜喘了口气,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 ——好热。 血液在升温,咕嘟咕嘟地沸腾。 眼前,君执天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异样。 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应怜已经听不到了。 火焰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那是如同冰雪一般的白火,一朵朵地从她的指尖坠落。 白火落到漆黑的阵法上,顿时燃烧起来,把应怜包围其中。 随着白火的燃烧,阵法对应怜的压制似乎减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 禁制化为无形。 原初之火从心口蔓延,在应怜的血管内燃烧。 师岸曾说过,天道认为,原初之火是“足以焚烧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