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怜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我是你在极天城的师兄,师岸。”那人又道。 他向应怜伸出手,道:“应怜,来我身边。” 应怜犹豫了一瞬。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很熟悉这个人,也应该很信任这个人才对。 但她却对他怀着一种莫名的警惕,迟迟不想动。见她一动不动,师岸加重了语气,“应怜?” 他望着她,眸光微沉,“现在,你的修为高于我,不必怕我对你动手。而且,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这个人的修为的确不如她。 应怜思忖着,裙摆一动,跃上了莲花。 师岸抬起手,虚虚点在她的额心。 他的指尖金光绽放,应怜下意识想闪躲,却发现随着他的施术,自己好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她眨了眨眼睛,望着师岸那张熟悉的脸,“师兄?” 见她能认出自己了,师岸颔首,“嗯。” 应怜环顾四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刻,她的识海如同蒙着一团雾,乱七八糟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师岸不动声色道:“因为你要接受原初之火。” 应怜转头看他,长长的睫毛闪动一下,显然希望他讲更多。师岸却不欲和她多说,“应怜,我带你回极天城。” 他伸手去握应怜的手腕,却被她躲开,“我不想回去。” 师岸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应怜想。 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想回去。 “……我要找一个人。” 这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应怜困惑地拧着眉,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师岸却好像听懂了似的,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找一个人……”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你要找的,是魔界的魔君,君执天吧。” 这个名字一被提起,应怜的眼睛就微微亮起来。 “是他。”她肯定道,转瞬又疑惑道,“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师岸低眸,望着应怜清丽的面容。片刻,他淡淡地牵了牵唇角。 “君执天是极天城的敌人。”他道,“他先是把你囚/禁在金宫,再攻上极天城,以极天城为要挟,强迫你嫁给他。” 应怜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成婚了?还是被逼着成婚的?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她的手背上浮现出了火焰的印记,那是道侣契约的象征。 应怜垂眸看去,心情一瞬间复杂起来。 的确,她是极天城的神女,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会嫁给魔君。 她本该生气,但怒火却怎么也升不起来。一旁,师岸道:“现在你修为大涨,而君执天身受重伤,正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应怜怔怔道,“报仇雪恨?” “你和君执天的道侣契约,是无法被解除的。”师岸温声道,“只有杀了他才行。” 应怜抿起唇来。 她还想说什么,师岸却已经身形一动,化作金龙,向远方飞去。 应怜心情复杂地站了一会,直到师岸的身影快在视线里消失,才闭上眼睛,用神识搜索魔气浓度最高的地方。 随后,她身影翩然,追踪而去。 踏过几十朵莲花,魔气越来越浓郁。应怜抬起头来,看到前方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 那是魔气本源的虚像。 不远处一株红莲上,有一个黑衣的人影。 他似乎十分虚弱而疲惫,一手搭着膝盖,半闭着眸,倚坐在红莲之上。 黑雾在红莲周围漂浮,四周的海水里,魔气升起,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身体里。 感到有人接近,君执天警惕地抬起头来,目光和应怜交汇了一瞬。 看到她后,他神情一动,唤她,“应怜?” 应怜望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正燃烧着雪色的火焰。 她已经接受了原初之火。 君执天盯着她。 他想起身,到应怜身边去,但他此刻身受重伤,只是稍微动一下,就感到一阵无力感传来。 原初之火对红莲孽海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更烧穿了护体金身,伤害了他的本体。 此刻,他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望着君执天现在的样子,应怜微微垂下睫毛。 暂时失忆的时间还没过去,她想不起来和他的过往。 但是…… 见到他如此虚弱,她的心也向下一坠。 沉甸甸的。 为什么呢?他强迫自己嫁给他,她不该恨他才对吗? 应怜想不太明白,只是立在莲花之上,凝望着君执天。 此时,一个白衣的身影飘然而至,落在了应怜身边。 见了师岸,君执天的神情骤然一沉,眸子里赤火炽燃。 “师岸。” 这两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带着极强的恨意。 师岸注视着君执天。 他神情依然淡漠,“应怜。” 应怜顿了顿,应了一声。 “你不是要杀了他么?”师岸轻声诱哄道,“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杀了他,道侣契约就能解除,你就自由了。” “……” 听到这话,君执天骤然咬紧了牙关。 汹涌的恨意在血管里熊熊燃烧,激得他红瞳如血,身后魔气本源的虚影若隐若现,红莲孽海也随之翻腾起来。 “师岸,就算得到了妖神传承,你也不敢和我正面对上。”他冷笑一声,“利用应怜对付我,算得了什么?” 师岸的眸子轻轻眯了起来。他道:“利用?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应怜自己的意思呢?” “……” 君执天骤然陷入了沉默。 他被说中了心中最隐秘、最恐惧的地方,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岸淡淡地勾起唇角,盯着他,神情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居高临下。 “你夺走她,又强迫她嫁给你,桩桩件件都是事实。难道你以为,应怜真的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一厢情愿强迫她的魔族?” 君执天的薄唇紧紧抿了起来,似是想寻求一丝宽慰一般,望向应怜。 她也望着他,一言不发。这种沉默映在君执天眼中,就成了对师岸话的最好佐证。 他重重吸了口气,轻微地、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最坏的设想验证了。 他亲手把离开的钥匙递给了她。而她,真的就转身离开,把他毫不犹豫地抛弃。 五指不由自主地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枚银黑色的戒指硌进掌心里,带来细微的痛楚,他却恍若未觉,只紧紧地盯着应怜看。 这时,应怜动了。 她白色的裙摆还带着少许血迹,飘然一动,整个人就落在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