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迟青没有让她退开,方才那一瞬的惊慌褪去,便迅速反客为主,纤细的腰肢被一把捉住,坚实的手臂一带,最后那半步距离也跟着消失了,身躯彻底贴合在了一起。 这个吻灼热滚烫,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欢愉。 牧迟青眼眶发红,扣住她身躯的手掌愈发用力,几乎想要把这具身躯揉碎在怀中。 时安只觉得按着自己的掌心滚热,哪怕隔着几层衣服,依然被烫到了,她难耐地发出了几声呜咽,拥着她的人却充耳不闻,似乎又更用力了。 在窒息前,绵长滚烫的吻终于结束了。 她被吻得手脚发软,倒在牧迟青的怀中,明明是她主动的一个吻,此刻却任由对方摆弄。 牧迟青轻松地将软倒在怀的人抱起,朝床榻走去。 时安菱唇微张,小口喘着气,粉色的唇瓣被染上了一层胭脂色,是花开到最盛之时。 后背触到一片柔软,她被人放到了塌上,仰面便看到牧迟青俯身压下,那张昳丽漂亮的脸此刻就在眼前。 时安索性放弃了挣动,泛着水光的杏眼轻轻转动了下,动情之时,修长白皙脖颈往后攀折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衣襟下的一颗小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牧迟青几乎将所有的欲念都发泄在了这个深吻中,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控。 时安的纵容让他无端生出一种此刻的欢愉皆是假象的慌乱感,他用力按住身下的人,感受着安安的存在,指尖自衣摆探入一点又止住,在极力克制中发出一阵轻颤。 大殿的温度节节攀升,连呼出的鼻息都是滚烫灼人的,他喉间克制不住地上下滚动了下,一颗汗珠沿着脖颈处的筋脉滑过,滴在衣襟上,转瞬消失。 在忍耐到极限前,他松开了身下的人。 几息之后,殿内便只剩一人。 时安轻喘了几口气,侧过头,将脸埋在了被衾中,鬓间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带着点儿湿意。 良久,脸上的热意退去,她才拨开被子,把自己拯救出来。 这一回的吻与上次完全不同,是她主动的,亦是她默许的,她碰了碰自己的唇瓣,上面泛着细细密密的酥麻,似乎刚才的触觉还在。 时安照例在脑中唤了一声系统,依旧没得到回应。 只是刚刚才吻过牧迟青,便计算着回去的办法,她唇角微微抽动了下,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像抛妻弃子的渣男。 庭外日光正好,倾泻进殿内,暖洋洋的一片。 时安重新换了身衣裳,方才的那件被揉皱了,梳洗时还沾湿了袖口。 她捧着书,倚在美人榻上,葱段似的手指扣在书页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可惜心不在焉,以至于翻到最后,也不知道这本书到底写了什么。 她心绪烦乱,连风吹动草叶的动静都觉得有些烦躁,看不进书,也想不进事,最后瞧着窗外发了半晌的呆。 日落,晚膳照例由春蝉送进来。 这几日的三餐都是牧迟青陪着她用的,今日却意外地没有过来。 时安一个人用了点儿,她胃口还没有恢复,心烦意乱更是吃不下什么东西,一桌膳食只动了个边儿就撤下去了。 临走时,她随口问了一句:“牧迟青呢?” 春蝉听多了她直呼殿下的名字,但无论多少次都不习惯,她如实回道:“奴婢也不知殿下去了哪儿。” 殿下下午离开后便一直没出现,也未交待她要是三姑娘问起来该如何回话,所以她便实事求是地答了。 时安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没放在心上。 依照牧迟青的性子,大约是觉得下午的状况过于失控了,所以在没有准备好之前是不会来见她的。 总不能是被她吓到了吧。 月上枝头,烛光晃动了下,殿门响动的时候,时安还以为是牧迟青来了。 门外响起的是春蝉提醒的声音,隔着门扉,有些模糊:“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片刻后,烛光熄了几盏,殿内暗了下来,月华从窗缝中探入,美人榻旁的小几上还摆着没有放回去的书册。 一夜好眠无梦。 清晨的日光还未完全升起,时安便醒了,她起身愣了一会儿,没有再次睡下的欲望,便慢吞吞地去梳洗打理了。 从净室出来后,给自己倒了半杯温水。 时安也不知春蝉是什么时候进来换的,但无论她什么时候醒来,壶中的茶都是温烫的。 现在还没有到早膳的时间,她也不觉得饿,便没有唤春蝉进来,喝水时,余光瞥过桌案,上面似乎摆着什么东西,昨晚她没有用桌案,不记得之前有没有了。 端着杯子朝桌旁走去,还未走近,便看到上面的字。 时安身形顿了一下,那是本红色的折本一样的东西,上面用墨笔写着两个字——婚书。 她认得牧迟青的字迹,是他亲手写的,所以他半夜来过是吗? 这一瞬间,时安觉得殿内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几乎算得上落针可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等一等…… 安静? 时安猛然回头,朝身后看去,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地砖。 原本一直系在她脚裸上的银链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不知去向,床柱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圆环,像是从来没扣过东西。 时安眨了下眼睛,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她踢了踢裙边,银链与地砖相碰的声音并未响起,殿内依旧安静。 真的被取下了。 作者有话说: 僵尸咬了一口牧迟青的脑子,赶快吐掉:“呸,恋爱脑!” 第80章 ◎冰窖◎ 时安于震惊中回神, 直到用完早膳还有些恍惚。 银链就这么被取下来了?牧迟青也太好哄了些吧,她只是主动亲了一下而已,便悄悄妥协了么。 她眨了眨眼睛, 想象牧迟青昨天半夜过来给她解开银链的画面,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一整个上午, 时安都是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书,和昨日不同, 今天书上的内容大约十分精彩, 所以她看得过于投入,连姿势都没怎么换。 下午时,春蝉叩了叩殿门进来,垂眸请示:“和园的梅花移了几株过来,姑娘要去院中看看么?” 时安翻书的手指顿了顿, 她合上书, 朝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梅花,大约是在院子的另一面。 春蝉来问她, 大约是牧迟青授意的, 时安浅笑了下, 问道:“今日才移过来的么?” 春蝉答道:“回姑娘,是昨夜移来的。” 时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她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沉吟了片刻,无意为难对方, 轻轻一颔首:“那便去看看吧。” 既然要出殿门, 就不能随意披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