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跟着受牵连。 这次他确实压下小郡王,可本就与他无关的事,他却得罪小郡王、惹了一身骚。而这一切,换来的只是沈凛骁拍拍肩,随口两句道谢而已。这些年,他因为沈凛骁挨了多少打,招了多少祸,若不是因为沈凛骁,他又何必做个京都纨绔,令父亲觉得他不如庶兄弟,迟迟未请旨授世子位于他。 如果常悟和沈凛骁是纯粹的讨好奉承关系,那么常悟不会想到这些。偏偏常悟对沈凛骁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如此常悟就难免觉得付出得不值。 常悟客客气气送走沈凛骁,只是对着沈凛骁逐渐远去的马车,眸子渐渐冷了下来。 沈凛骁大多数时候是个极自我的人,对于身边人的变化,他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 沈凛骁坐马车回府,提着个鸟笼,仍旧没有想好怎么跟白夕兰开口和好。 而白夕兰躲得比沈凛骁更快,直接到沈夫人那绣了一整天的香囊。 沈凛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脾气,等待白夕兰的次数太多、反而习惯了。不痛不痒不生气,甚至还闲下心来喂鸟。 待白夕兰从沈夫人那归来时,沈凛骁已经独自用好晚饭。他站在窗边、隔着鸟笼逗鸟,睨视白夕兰一眼,表情淡淡,也没朝她发火。 她爱怎样就怎样吧!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 沈凛骁心里还委屈发闷,一边闹出动静、将鸟戳得叽喳叫,一边刻意忽视白夕兰、话也不肯开口说。 白夕兰心情也不佳,她在沈夫人那绣了一整天的花,许多事浑浑噩噩心里也没个想法。 但她知道,她更满意现在的生活。 娘说得没错,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是太师府二夫人,她已经争到了自己想要的‘公道’,何必多此一举、去争沈凛骁一颗漂浮不定的心。 白夕兰并不擅长自欺欺人,她只需要冷静下来想想,就明白了自己心意。 昨晚沈凛骁寥寥几句话,令她对他动心了。哪怕很可能,沈凛骁只是在敷衍一个喝醉的酒鬼…… 曾几何时,白夕兰也期待过自己的婚事,渴望遇到一个愿意维护宠爱她的相公。直到坐上沈凛骁花轿、她内心深处对此仍有希翼。 但沈凛骁大婚夜都没有进洞房,她一颗心从紧张期待到冰冷落空,哪里还敢在沈凛骁身上多求。白夕兰清楚的知道,沈凛骁不喜欢自己,更喜欢那个所谓的白府大小姐。 毕竟他曾亲自登门白府,警告她、指着她的鼻子,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白夕兰自己的心也很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不受控又是另一回事。她踌躇不安地接近沈凛骁,想道歉、想跟他冷静说明白。至于具体说些什么,白夕兰也不知道。 沟通、谈心,原本是接近对方的机会。 “相公。”白夕兰小声开口,打量专注逗鸟的沈凛骁。“今日、对不起……” 她不是故意拒绝,只是没准备、心很乱。 “别,我可担不起你的道歉。”别人越是低头,沈凛骁气焰就越是高涨。他将逗鸟的竹签丢在一旁,冷脸抱臂嫌弃地看着白夕兰。 沈凛骁渐熄的火气又上来。 今天她拒绝他的时候,哪里有半点抱歉的意思,决绝得很。 “真当小爷对你感兴趣?要不是看在你可怜……也就是你嫁进府,祖坟冒青烟占走我正妻的名分,不然、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沈凛骁自认,自己也是有自尊心的。被这么个蠢笨的丑女人拒绝,他气势不能输! 白夕兰听言脸色微变。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是被人怜悯,但对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白夕兰心里还是很难过。 她埋怨自己要得多了,以往、能讨得人半分怜悯认同,她都感恩不已。如今,她竟然还觉不够。 白夕兰不懂,正是因为动了心,所以才贪婪。 白夕兰想要落泪的,就是倔强、不愿在沈凛骁面前哭。她有自己的骨气,并不觉得自己真就千万般配不上沈凛骁。 沈凛骁不尊重她、如今又羞辱她,她才不要喜欢这个人。 他在意她占了正妻名分,她才不要让,偏就要死死占稳了。 至于其它,她答应他就是。 白夕兰反省自己,她或许忘记了,即便她不在意养着庶子、沈夫人不在意她无出,但沈凛骁未必就不想要嫡子。 她在村子里也曾听人闲话,说哪家妻子生不出,男人就在外养了女人。后来庶出儿子都几岁大,男人还是磋磨妻子,觉得庶出不能和嫡出比。当时闲话的婶子都说,那女人再生不出来,男的说不定就要休妻了。 说不定沈凛骁也介意呢? 他如此不喜欢她,还老是对她动手脚,想必也有这念头。 难怪他那么生气,是怪她不识好歹,没有承她的恩。 这样也好,她也能顺势要个孩子,反正一开始、她也这么打算过。 白夕兰倔强地看着沈凛骁,沈凛骁见她气势汹汹,底气就散了大半。 他、话好像是重了些。 为什么啊!既然道歉,难道不是应该说两句软话,低头哄哄他吗?怎么看那样子、比他还凶。 这小黑炭到底会不会哄人?也不学学他,至少、他还给她买鸟呢。 沈凛骁从小被人拥簇,奉承话随便一听就是一耳朵,他没想到白夕兰会不顺从自己。他心中抗议不满,但又不敢当着白夕兰的面说出来。 此时,忽然有只飞虫撞进鸟笼,安静半晌的鹦鹉惊得疯狂扑闪翅膀。 鹦鹉原本的三句套话格外流利顺畅地说了出来。 沈凛骁突然变得非常尴尬。 早知道就把这破鸟带出去了!小黑炭都道歉了,他有什么好低头的,很丢他脸的好吗? 沈凛骁有种被拆穿的心虚,他僵硬地指了指鸟笼,故作不耐烦道:“送你了,事情可以翻篇了吧?” 沈凛骁的不耐烦,令白夕兰误会了。她看着鸟,心沉得更加厉害。 她想了一整天,他出门买了只鸟,用来应付她。 在沈凛骁心里,她和他们宴席上倒酒赔笑的舞女究竟有什么不同?她们都是不会令纨绔公子上心,随手一件玩意打发的人。 白夕兰看着沈凛骁,她朝他靠近,抓住他的领口,对他道:“我答应你了。” 沈凛骁瞪大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48章 “翻篇就翻篇, 你靠这么近干嘛。” 这一刻,沈凛骁有点想像昨晚马车里一样举起双手,有种莫名的无辜和无害, 还有点宣告不是自己主动的意思。 “我不是说的这个。”白夕兰脸色坚定,反而更像个主导者。 沈凛骁用视线余光小心观察白夕兰, 感觉到了气氛中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