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高。可是这次交手,常悟却没有丝毫的抵挡能力,他的身体,比想象中溃败得更加厉害。 常悟眼中浮现一丝薄怒。 这一瞬间,让两人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彼此都是个怨怒就动手的少年,直白了当。 “你阻我,我也得说!”常悟道:“元帝把她的养父送去了辛城。沈凛骁!你连两个平民都除不尽,让姓林的那个混蛋跑了!” 说起来,难道常悟对沈凛骁就没有恨吗?一个年近不惑的平民,沈凛骁一个太师之子,竟然都杀不死他。 “你斩草不除根,姓林的为了替自己妻子报仇,夜里闯门追杀她。她被逼落水溺亡,一尸两命,尸体被元帝的人送去义庄,在里面待足七日,无人认领,最终弃在乱葬岗……” “你胡说!”沈凛骁彻底崩溃,他的剑划伤常悟侧颈,弃剑扑上前动手。沈凛骁抓着常悟的领口拳拳到肉,常悟没有还手,被沈凛骁打得发晕,嘴角和鼻子都流了血,眼角也挂着青乌。 “还手啊!还手啊!”沈凛骁揪着常悟大喊,常悟却如同落地的风筝般,任由他推动。 常悟最终还是落下泪来,他摇头道:“我来不及去找……骁哥,对不起。你去找找她吧,将她带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沈凛骁茫然放开常悟,起身踉跄后退。 他想起自己曾经派人去追杀林家夫妇。他明明成功了,回禀的人带回了两只耳朵,只是……他嫌恶心,并没有细查。 不会的。 沈凛骁越想越慌。 这是元帝的阴谋,常悟在骗他!他肯定处理好了…… 沈凛骁惊惧后悔,他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拒绝母亲的建议,为什么不要爹的人。他太过自负,不想爹娘觉得他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不,他不能这么想。 沈凛骁红着眼睛,左眼续满泪,右眼一滴泪珠直直砸落下来。他坚定地望向常悟,强忍喉间酸涩,与常悟道:“你骗我。” 常悟艰难坐起身,低头苦笑,道:“我也很希望是在骗你。” 可是他太了解元帝。一个连死都不怕的疯子,确确实实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报复了他们所有人,怎么可能让人沈凛骁在南部逍遥,坐看他起势。 元帝早就夺走了沈凛骁最重要的东西,安排白夕兰的养父,让沈凛骁自责后悔一辈子。 常悟直到今日,才知道白夕兰原来是白家的亲女。常悟觉得非常可笑,白家亡族是他们自己该,而沈凛骁显然知道内情,却还那么待她,错失所爱也不冤枉。只是可怜那个从始至终被他们丢弃的白姑娘。 就连他常悟,在其中也没有扮演什么光彩的角色。 他的下场,他甘愿受着。 “元帝布下天罗地网,将林家那个畜生送去,都是他计划好的。” 常悟冷静下来,他已经眼睁睁看着郭奇愧疚死去,不想沈凛骁再重蹈覆辙。 沈凛骁很想回些什么话给常悟,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出了常悟话里的意思,是不想他太过自责。 可是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小黑炭不会死的。他已经走到了这里,马上就能接她回家了。 都是常悟,一定是常悟将她藏了起来,故意撒谎想要骗他放弃。 休想! 他已经放弃了她一次,绝对不能再松开她。 可难为常悟了,编了这么一套谎言来骗他。让他差点被骗了去。 沈凛骁表情坚毅,用冷漠的双眸注视着常悟。他叫来士兵,命人将常悟押下,自己则缓步走向地上的佩剑,两手微微发抖,失神捡起它。 …… 沈凛骁和常悟在营帐里的动静不小,常悟被押下去后,外头候着的沈凛骁副将便请示入帐。 副将进帐时,沈凛骁正回到案旁,将佩剑送回剑鞘。 副将见沈凛骁神色冷峻,不敢多言,拱手传话道:“将军,士兵们都很不安。林三老爷托人来打听,想要知道将军对议和之事的态度。还有,沈参将那边已经有不少怨气,希望能尽早攻入京都,以免夜长梦多……” 林沈两家作为南部大族,在南部军中颇有影响力,若是以往,两家心有疑问,早就直接找上沈凛骁,不会绕这么大弯子来试探他。 近两年,沈凛骁培养了不少心腹,即便沈凛骁重情义,对林沈两家始终礼待,但他手下的人,还是会主动为他关切防备这两家。 沈凛骁将剑放回书案,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他不能因为常悟几句话就自乱阵脚,这样岂不是如了敌人的意。 沈凛骁道:“你去回禀沈参将,就说、大军不会进城。等范歧的兵马进京都后,再行商议。” 范歧,西南暴民起义军的首领。 副将有些不解,问道:“将军,这是何意?是与那元帝使者……” 沈凛骁坐回位子,思考有些停滞,但好在、这件事是他早就决定的。他道:“与议和无关。” 其实,不管元帝是否派人来与他协商退兵,沈凛骁都不急于攻入京都。元帝派人来,不过是给他一个止步的借口而已。 “北部蛮族已经攻破了匣关,北部世家迟早要求援。” 风水轮流转,四年前,北部起兵对抗蛮族,借西南的粮草压了南部一头。如今蛮族见大齐内乱,再度生事,可北部世家已经无人可求。他们最理想的求助者当然是元帝。只是元帝被两军围堵,小小的京都已无逃脱生还的可能。 北部当年就是靠西南的人命保下来的。西南起义军视北部为仇敌,不可能帮忙。 南部虽然打着推翻暴君的旗帜,但毕竟曾经不少人都是大齐的臣子,杀帝夺权、来位不正,还不如将这样的肮脏事交给西南暴民来做。 等范歧带人杀入京都,北部求到南部军来,南部军就能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入主京都。 范歧手下都是暴民,战力装备都远不如南部军。南部军这些年稳扎稳打,吞下京都再和北部协商取利,仍留有余力。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领着人去和元帝的兵马血战,给自己惹一身骚。 沈凛骁没有和副将细说。哪位沈参将是沈凛骁的堂哥,掌权的沈家堂伯中最优秀的儿子。 他的那位堂哥为人耿直,但行事有些莽撞,所以堂伯为堂哥安排了不少谋士在身边。他点到为止,自会有人为堂哥解惑。若是他说得太明白,反倒有说教之意,引来别人反感。 如果堂哥不接受他的决定,堂哥的那些谋士也自会将消息带给堂伯,由堂伯来阻止对方。 至于他那位三舅。 沈凛骁心下一沉。“将三老爷请来,就说、本将有要事与三老爷相商。” 其实沈家对林家有芥蒂不是没来由的,因为沈夫人之死,沈家总担心沈凛骁更偏心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