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拳头和脚印一次次落在薛小安脆弱的各处,濒死之际,薛小安竟摆脱了毒性,彻底清醒了过来。 薛小安放弃挣扎,两眼迷茫空洞地望向前方,静静等待着死亡。 周围人见他不再动弹,怕打出事,渐渐也就散开了。 媒婆上前说了几句吉利话,重新安抚好众人,哄新郎官上马,再次抬起了轿子。 就在喜乐再度响起之际,薛小安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白猫。它在雪地里优雅舔爪,两眼异瞳,看它时眼里仿佛写满了轻蔑。 薛小安想起王采儿曾提过的白猫。 ‘白猫说可以去。’ ‘它的毛又白又软,两个眼睛是不一样颜色的。’ 她说白猫陪着她,白猫会保护她…… 薛小安指尖微动,引起白猫的注意,一人一猫视线突然交错。 白猫像是没意识到会被自己发现,它突然警戒起来,后退两步,往迎亲队伍的方向跑了。 是它带走了王采儿。 意识清醒的薛小安,偏偏得出了这个疯子般的结论。 薛小安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从雪地上艰难爬起,他踉跄去追,身体已然崩溃,两眼却亮着光。 他亲眼看见白猫溜进了喜轿。 可是这一次,薛小安想要突破迎亲队伍谈何容易。他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抬嫁妆的人见他出现,抽出扁担重击他后背,将他打倒。 薛小安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再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一步步往前爬。 有一个人上前踢他,但是他不在意,始终不停歇,眼里只有那座喜轿。 快了,马上就要到了…… 众人怕薛小安死在这里,相互推脱着,再也不肯上前。 薛小安眼看就要趴到轿子,新郎官忍无可忍,下马抓住了薛小安双腿。薛小安察觉后惊慌不已,他无力挣扎,只能紧紧抓住近在咫尺的轿子。 轿帘晃动,薛小安拼劲力气抬起头,期盼着心上人能从里面出来。 新娘子因轿子的晃动受了惊吓,掀了盖头想逃下轿,刚出来就撞到了薛小安。 “啊!”新娘子吓缩回轿子。 不是她…… 薛小安双眼逐渐浑浊,死前最后一眼扫了整座轿子。 猫不见了…… 薛小安将自己的血手印留在了轿子上,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死不瞑目、断了生息。 上苍对他如此的残忍,不仅要在疯癫痴傻的时夺走他的希望,就连他醒了、也要再杀他一回。 薛小安不再动弹,新郎官吓得撒手,没人敢上前确认他的情况。 最后,他们将薛小安的尸体拖到路边遗弃,默契地串供,走时薛小安还能动弹。 众人提心吊胆的走了,无心婚事、生怕会被找麻烦。但是谁会替薛小安出头呢?他这样的大罪人,时日无多,跑出去被人打死,上面只会落下一句活该。 无人为他烧纸祭酒,无人替他立碑建墓。 他终究,躺不了自己千挑万选的风口墓地,回不到失去亲人的身边。 孤魂野鬼,不外如是。 …… 迎亲队伍一走,路中央再此出现白猫的身影。 它像人一般,后怕地坐着拍了拍自己。 吓死它了,它刚哄宿主睡着,好奇想看看渣男的结局,怎么就突然对视上了。 渣男刚刚没看见它吧? 什么鬼,为什么跟宿主有交集的每个渣男都这么邪门? 搞得它怕怕的。 系统再也不想遇到一个余烬了,毕竟大佬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不过好在,渣男一死,姻缘线一断,天道也阻止不了它带走宿主了! 系统高兴地原地跳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积雪,转身准备进入空白世界。 突然,它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整个身体被定格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系统被强制回收,没反应过来,就被迫关机了。 它逐渐漂浮到白色斗篷男子的面前。 这一次,男子没有戴上斗篷帽,白如雪的长发随风起舞,素来清冷冷峻的外表,竟莫名显露出几分狼狈来。 他将系统收拢回手心,入侵它空白世界时,眼眸里多了份小心。 确认无误,男子将视线挪移向地上的薛小安尸体。他本能地抗拒,眼里闪过一丝厌弃。 “没出息。” 男子点评着到手的红色光源,却无法再像先前那样,毫不犹豫地回收它。 白色屏障翻涌而出,男子缓步踏了进去,世界恢复运转。 …… 系统重新启动,果不其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监狱里。 它虽然没见过神,但强制关机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那种命运被掌控的不可违背感,令系统的大脑代码难以活跃,恐惧和绝望萦绕至今。 太可怕了,它只是一个系统啊!为什么会有人类那样消极的负面情绪? 这不符合常理啊! 系统总算意识到不对劲,而且它发现自己被固定定型成猫了,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变回来。 系统猛然想起自己的宿主,搜索空白世界,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宿主啊! 系统两爪捂脸,羞愧不已。 它没用,它是小废物。 宿主你还有没有反派再救我一回。 系统欲哭无泪,它才刚逃出去啊!这么看,数罪并罚,它可能要被湮灭成渣了。 它何德何能,让神亲自来抓它,不知道以死谢罪能不能求神网开一面放过宿主…… 系统发出‘呜呜’的猫叫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里突然传来一道调侃的女声。 “真像猫啊~” 系统身体一僵,扭头看了过去。 隔壁牢房中,熟悉的白色旋涡近在眼前。那是系统的顶头上司,象征着绝对的规则和无法违背的存在。 “主脑大人!” 系统向主脑传递着交流的电波,用四条腿蹦跳到牢房边缘。 “您怎么会在这里!”系统耍小心机偷偷观察了对面的牢房门,确定主脑跟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系统好奇的问道:“还有您的声音……” 它主脑亲切的机械音呢?这样好不习惯啊! “哦,这个啊……”白色旋涡慢吞吞地挪移向角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靠墙坐下般。它解释道:“跟人吵架,当然要换上利器,才能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啊。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啊?”系统有点卡机,它迷茫地想,自己是不是丢失过什么记忆文件,否则怎么会对此完全没有记忆。 它只是个无名小卒啊,怎么可能跟伟大的主脑有关联,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 可是它怎么好意思说主脑脑子有病毒,记错了呢……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猫脑袋低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