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絮,去打探消息的仆人就回来了,他满头是汗,神色慌张又面色惨白。 看他这副样子托尔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了。” “所有能走的路,都被骑士兵包围了。” 这话一出,托尔眼前一黑,脸色也白了起来。 “他竟然拿我和莉绪小姐一起做饵。” 托尔本身并不愚蠢,知道路被封锁的消息瞬间他就知道了新皇的预谋。 这怪都怪他太想得到莉绪小姐,所以给新皇钻了空子。 眼下落得这种境地不仅伯爵大人变得被动,而他是否能护住他心爱的姑娘的性命都成了问题。 托尔颤了颤唇,面色灰白的道: “拿纸笔来,我要给我父亲写信。” “没用的少爷,他们不会放我们的信件过去的。” “既然他们能这么快就围在这里,就说明那是新皇下的命令。”一个比较冷静看的很通透的仆人说道。 既然是新皇下的命令,就代表着包围圈里的所有人,早晚都得死。 不是被感染死掉,就是最后被杀死。 托尔怎么不知道,他只是不愿往这想。 他痛苦的将手插入发间,低低的喘了口气道:“看住这个房子,陌生人不要让他们过来。” “可是我们带的粮食只够吃一星期……” 另外一个仆人说着,而后又补了一句:“水也不够。” “那就想办法去解决!我能有什么办法!”托尔大声喊着,碧绿的眼里闪烁着无能的愤怒。 “那个……托尔,你还好吗?” 门口忽的传来少女的声音,托尔一怔,随后连忙起身打理头发跟仪容,确认没问题以后才开门道:“我没事,怎么了?” 他温和的对阮絮说着话,视线落在她干净漂亮的小脸上带着一丝颤抖的愧疚。 他心爱的姑娘啊…… “这个孩子说她很饿,所以我就开门放她进来了。”阮絮说着从身后牵过来一个金色卷发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只是身上有点脏兮兮的,看人的目光也带着怯,看样子大概有七八岁,此时被阮絮拉出来还紧紧地拉着阮絮的手不放,甚至还朝着她身后缩了一下想要重新躲回去。 托尔见到小女孩后瞳孔缩了一下,下意识伸手一把将阮絮拉到身后。 仆人们也很迅速的上前将小女孩拖拉着拽走,这动作或许有些急切了,拽疼了女孩,她当时就张嘴哭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阮絮见他们看见小女孩哭了也依旧不管不顾要将她送走,有点懵逼。 这可是她为了伯爵大人积攒的第一个威望值,不能善待一下她的威望值吗? 更何况那只是个小女孩,她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几个粗汉子上去拉拉扯扯的有点太过了。 想着她就要过去将小女孩护住,只是她刚抬脚要过去手就被紧紧地拉住。 她回头看向托尔,就见他碧绿的眸子带了一抹痛苦的哀求。 “别去。” 阮絮皱起的眉松了下来,她直觉面前的托尔有点不对劲。 她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托尔不言,只用那双忧伤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眸盯着她看。 而这时候小女孩也被仆人们开门推了出去,室内瞬间一片安静。 只剩下门外闷闷的,微小的哭声。 “莉绪小姐……” 托尔紧紧握着她的手,半晌后轻轻说道:“以后待在楼上不要下来好吗。” “就当是我求你。” 他的态度实在是很莫名,阮絮敏锐的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也不问托尔了,转身直接问起了那几个仆人。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最后干脆都垂下头装死。 门外还在响着小女孩的哭声,与哭声交织的是她动作微小但是不间断的拍门声音 “求求你们……我不麻烦你们留下我,给我一小块面包也好,我母亲……” “我只想救救她……” 阮絮看向托尔,他攥住她手的动作紧了紧,分明是不想她去,但还是别过头道:“给她。” 仆人们闻言道:“可是我们……” “给她!” 托尔不耐烦的大声道。 仆人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切掉了一小块面包顺着门缝丢了过去。 小女孩颤声隔着门板说了句谢谢,然后她就捧着这块面包起身迅速跑开了。 阮絮透过窗户看见她离开的身影,托尔也看见了,这才松下心放开了阮絮的手。 刚才短短时间经历的那一切差点让他心脏跳出来,直到现在心里也难以平静。 “诺兰,带莉绪小姐去洗漱。” 虽然小女孩走了,但他仍然不放心。 她刚才接触了那孩子,虽然那孩子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女仆过来想带走阮絮上楼洗漱,但是阮絮却并不动,她看着托尔道:“这个地方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有,莉绪小姐,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害怕那个孩子伤到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她的话音落下,托尔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 “总之,请您不要下楼,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保护您的方式。” “请不要责怪我无情。”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比您的生命更为珍贵。” * “伯爵大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戒指,闻言掀起眼帘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薄唇微动道:“想好要开口了。” 跪在地上的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样,全身上下的血肉被割的破破烂烂,一张脸除了眼睛别的位置都像是一块烂肉一样挂在脸上。 他身下的昂贵地毯都被血液浸成暗红色,血色浓郁的几乎要蔓延到伯纳修的脚前。 而伯纳修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右手把玩着轻巧锋利的薄刀,薄刀的刀刃上有着浅浅的血色痕迹,伯纳修看见以后抬手便抽起雪白的帕子将血液擦净。 他不紧不慢的道:“希望威尔逊大人能想清楚再开口,不然您儿子的命……” “他们在那个得了传染病的村子里!大人您放过我的儿子,他才三岁!” 伯纳修闻言擦刀的动作一顿,浅褐色的眼眸顿时深沉如潜入深海般幽暗。 他抬手直接将刀子扔进还在求饶的人的脖子上,求饶声瞬间止息。 溅的血液落在他手上,他却浑然不觉的起身道:“备车。” 仆人们听到都面色一变,但又不敢出声劝阻。 开玩笑,在气头上劝这位祖宗是会没命的,谁敢。 他们现在只能祈祷那位小姐最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