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身上了,哪里会注意到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刘太医,不如由下官去看看,您老还是守在这里,为陛下施针妥帖些。”居于后边的苏太医试探性地问。 “你去吧。”刘太医略作思索,点头同意了。 苏太医郑重地领了命,随后就离开人群朝云祈那头走去,在看见陆知杭与云祈亲昵的举动时,眼皮跳了跳,但凡这只是一对普通夫妻,他都能淡定自若,可公主殿下他…… “殿下,失礼了。”苏太医接过身旁宫女递过来的一张丝帕,躬身行礼。 陆知杭见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这边,抱着云祈的力度紧了几分,正要开口推辞,却见云祈主动伸出了手。 双方的视线隐晦地交汇了一瞬,云祈倚在陆知杭的肩头,神色淡淡道:“劳烦苏太医了。” “能为殿下诊治,乃是微臣之幸。”苏太医将丝帕盖在手腕上,颇有几分惶恐道。 陆知杭离得近,瞧见他们的举动,面上若有所思,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寻常的对视,但因为怀里的人乃是云祈,容不得他不多想。 看来是他多虑了。 在陆知杭原先的想法里,云祈大可以借着皇帝对徵妃的余情,重获圣宠,却未曾想对方竟想了这么一出,风险不可谓不大,但同样的收获也不小。 不仅顺道栽赃皇后母子,让云磐失圣心,引起皇帝猜疑不满外,还能勾起皇帝对自己这位忽视多年皇女的愧疚,动容。 最关键的是,皇帝就算下令彻查此事,下毒谋害之事也难以牵扯到云祈身上,海鲜是偏远小国进贡的,水果是太子为表孝心送来的,而归宁宴的整套流程,除了云祈这个人会赴宴外,全都是皇后一手操办。 非要追究,只能牵扯到云岫。 陆知杭低垂着眉眼,温热的指腹按着云祈的腹部的天枢穴,替他缓解腹痛的同时又案子观察起这位苏太医来。 “如何了?”云郸方才吞下一些药丸,就越过众人询问起了云祈的情况,他就算因为云岫的关系,对自己这位皇女的身份多有猜疑,可经过方才一系列事情,内心没有一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苏太医收回把脉的手,跪在地上回话:“回陛下,公主体内的毒素吐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仅是有些腹痛。” 云郸听闻云祈没有大碍,这才有闲心开始问罪,瞪了眼在座如鹌鹑般缩着脖子的众人,冷声道:“哼!把这一桌的菜肴全都好好检查一遍,尤其是太子送来的葡萄,此事定要给朕查出个水落石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妄图毒杀朕!” 这事于云郸而言,乃是头等大事,今天能悄无声息的朝他吃食里下毒,,明日就可以拿刀行刺!更让他惊吓的是,这毒竟是没有一人测出来,要不是正巧陆知杭在,他怕是等不到太医了! 云郸因此事大发了一通脾气,身体无恙后又忍不住迁怒起姗姗来迟的太医,连着踹了好几脚,乔氏这会不敢触他霉头,阴沉着脸思索起这事究竟是何人谋划,当务之急是先脱开干系。 “摸够了吗?”云祈满头的黑线,连皇帝的怒吼咆哮都无动于衷,仰头定定地打量着陆知杭那张清隽出尘的脸。 陆知杭揉着天枢穴的动作一顿,随后动作自然地继续,掀起嘴角轻声道:“这不是心疼殿下?疼在殿下身,就跟疼在我的心上无甚区别。” “驸马倒是会油嘴滑舌。”云祈忍着腹部轻轻痒痒的感觉,从牙缝里冷冷地抛出了几个字。 “这怎能叫油嘴滑舌,这叫夫妻一心,同甘共苦。”陆知杭眉头一挑,笑道。 “驸马应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云祈皱了皱眉,不喜他这般没有界限的举动,随手拍开他揉在腹部的手。 骤然失去那紧实柔韧的手感,陆知杭愣住了,滚烫的温度恍惚中还残留在指腹上,曾经与云祈耳鬓厮磨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是我僭越了……”陆知杭抿了抿唇,眸色都黯淡了几分,仰头望向房梁像是强忍悲戚,看着好不可怜。 “……”云祈没话说了,明知对方装模作样,还是莫名有种他真伤了陆知杭心的错觉。 “殿下,抱歉。”陆知杭见他沉默不语,低下头略带歉疚地苦笑一声,随后就抽身想要隔开些距离。 云祈眸光闪了闪,心里不自觉地抽痛了几下,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心就是会痛,会因为陆知杭的一颦一笑而牵动。 空气凝滞了几分,耳畔属于皇帝的斥责声恍若天外,云祈挣扎片刻后坐直了一会,唇瓣凑到陆知杭的耳边,压低音量,哑着嗓子迟疑道:“回去……回去揉。”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陆知杭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痛苦,笑出声。 怎么他的承修,跟中了邪一样?既然媳妇失去记忆,应该与相识不久的陌路人一般才对,怎会三番两次纵容。 陆知杭满头的疑虑,面对到嘴的肥肉,有些不知如何下口好。 不仅陆知杭听了这话惊讶得恍如梦中,云祈脱口而出时,脸色青白交加,看得站在不远处的苏太医还以为是自己误诊的,殿下这脸色瞧着也不像仅仅是吃坏肚子啊。 “既然没事了,驸马在外还是注重礼仪些。”云祈步伐虚浮地站起身,冷着声道。 陆知杭搀扶着他起身,该演的戏都演了,眼下皇帝身子骨没那般虚弱,正大发雷霆,他也不好跟云祈腻歪,便依言行事,温润的眸子片刻不曾离开云祈,暗暗猜测起他的不对劲来。 陆知杭的目光并不露骨,可云祈本就难以忽视对方的存在,一举一动都下意识的关注,被看着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他克制地维持着面上的淡定,心里的思绪却几经翻飞。 或许……钟珂说得才是对的,他哪怕没有从前的记忆,可身体残留的反应还是会因为这人而不受控制,留着总是个后患。 杀了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念头方起,云祈的心就猛地跳动了几下,慌乱窒息的感觉瞬间充斥四肢百骸,让他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犹如坠入深海,却没人伸出援手的绝望。 陆知杭虽没再把人揽入怀里,但毕竟双手还搀扶着,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云祈细微的颤抖,眼底不由溢满了忧虑,附在耳边温声问道:“疼得厉害?” 正常来讲,云祈吃下去的东西并不多,苏太医还给他喂了一些止腹痛的药丸,不应该疼得他忍不住才是。 陆知杭眉宇间透着的关切,尽数落在了云祈眼中,他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从几日的相处中也能感知到身边人的真心实意。 他微微眯了眯眼,突然觉得有几分荒谬。 云祈颤了颤指节,淡然道:“有些头晕罢了。” 话音落下,隐匿于暗处的杀意渐渐收敛,身上的不适感这才减轻了不少,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居然会如此大,云祈骤然攥紧了手心,随后他就发现自己眉心一热,覆着薄茧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