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哥哥,我能先去洗个澡吗?” 顾清渠冷哼:“怎么,沐浴更衣准备朝圣呢?” “没有。”周朔突然找回了久违的在学校挨老师训的感觉了,“庄重一点。” 顾清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呵,用不着,”顾清渠揶揄一笑,“今天晚上,不管你背不背得出那篇文章,就我跟你两个人,你想端庄给谁看呢。” 说的也是,周朔心想,顾清渠知道自己的德行。 那就用不着装模作样了。 顾清渠往书桌前一坐,点开台灯,把周朔学习的书本笔记码得整整齐齐,自己手里依旧是那本建筑法。这种书不论翻开哪页,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多余写进去。 顾清渠朝门口的周朔招手,说道:“周朔,过来坐。” 周朔过去了,往书桌上看,他看见北冥有鱼四个字,眼睛生疼。 顾清渠手指点了点,冷酷无情说:“念一遍,念顺了。” 周朔念了八遍,舌头勉强不打结了。 于是顾清渠把书一盖,说:“背吧。” 周朔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置信,“顾清渠,大罗神仙都不带这么法力无边的!我背不了!” “背不了就接着读,少说废话,还有啊,”顾清渠盯着自己的书,他目不斜视,嘴皮子却不停,“叫哥。” 周朔气得牙根痒,手也痒,他抬手捏顾清渠的脸,拧着他脸蛋的嫩肉,毫不留情。 “啊!”顾清渠吃痛。 周朔咧嘴一笑,“哥哥,哥哥叫一声。” 顾清渠拿书要砸,周朔立刻松手,他身手敏捷,抱头鼠窜,但房间总共这么大,周朔再怎么窜也上不了天。 “哥哥饶命!” 顾清渠横眉冷对,“滚过来。” “哦——”周朔装得委屈,他坐回原位,捧起书继续看,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起去,脑残和智障搅吧搅吧,看着真不是个读书的料了。 周朔唉声叹气。 顾清渠斜眼看他,“我听说你以前成绩挺好的,就这样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找不准状态了,”周朔坦率承认,并且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再说了,我觉得你的方法不对。” 顾清渠问:“你觉得什么方法合适?” 周朔得逞似的一笑,顾清渠觉得掉坑里了。 “清渠哥哥,你骑驴赶路,还得在它面前吊个苹果哄,这是动力。” 什么玩意儿? 顾清渠一时语塞,“你拿自己跟驴比?周朔,你没毛病吧?” 周朔:“你能别过分解读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清渠往坑里跳,伸手也要拉着周朔一起,谁怕谁啊。 “那你什么意思。”顾清渠问。 “我……” 周朔狡辩的话刚开了一个头,房间里突然传出‘噼啪’一声响,很轻,差点被周朔的话音盖住。 顾清渠和周朔同时抬头,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突然闪了闪,然后吧唧一下,灭了。 与此同时,弄堂外有人扯着嗓子喊:停电了! 周朔噗嗤一声笑,“唉,老天不作美啊,今天晚上恐怕是看不了书了——黑灯瞎火的还背什么古文,清渠哥哥,早点睡觉吧。” “老天不作美,你倒是想得美,”顾清渠根本不给周朔嘚瑟的机会,他摸黑找到书桌的抽屉把手,打开,一手抓出两根蜡烛,“火柴放在你那边的的抽屉里,点上。” 周朔的欢声笑语立马转了个调,他干巴巴的憋出两声,“清渠哥哥,你这儿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顾清渠:“是啊,应有尽有。” 弄堂电力不稳,经常停电,居民对此十分有经验,不过这个点了,该睡觉的也都睡觉了,没有人骂骂咧咧地出门找事,夜晚出奇安静。 周朔点燃蜡烛,他把火头朝下,往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油,然后固定好蜡烛。 “一根够了吗?” “够了,”顾清渠说:“看得清字。” “哦。”周朔把另一根重新放回抽屉。 顾清渠在周朔书本的文章上做标记,点着给周朔看,“你继续背书,从这儿开始背。” 蜡烛的光照效果大约一尺范围内,顾清渠压低着头看书。周朔看不清字了,他慢慢靠过去,于是脸挨着脸,顾清渠稍稍抬起眼睛,他睫毛挠着周朔的脸,也能扑闪进周朔的心里。 痒。 “从哪儿开始呢?”周朔凝视顾清渠,他缓缓开口:“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嗯。” 周朔问:“然后呢?” “这里,”顾清渠手指点着字往下一行移,“其视下也……” 烛光影影绰绰,它雀跃又调皮地跳在彼此脸上,妖冶且纯情,带起了不知名的情愫,从而蹂躏着欲望。 周朔耳边轰鸣四起,顾清渠说些什么他半个字也听不进去,眼眸深情款款。 顾清渠却不敢看,他指尖用力揉搓着书面,偏头又听见周朔的话。 “别搓了,书要破了,”周朔问:“清渠哥哥,我看你紧张啊?” 顾清渠短促一笑,“我紧张什么?” 周朔没有回答,四下安静的连呼吸声也成了喧嚷,是与酒吧截然不同的环境。 周朔个子高,挺直腰板坐着比顾清渠高出半个头,如今他趴在桌面上,笑着又靠近了一点,没有任何压迫力。 顾清渠无奈叹气,“周朔……” “你真好看,”周朔眨眨眼,他欢悦微语:“清渠,你真好看。” 顾清渠微微蹙眉,“周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今天没喝酒,脑子清楚的。”周朔抬指,他抚平顾清渠眉间褶皱,于是指尖缓缓往下,从顾清渠的眼角划至唇边,最后落在下颚,周朔轻轻捏住了,“清渠——” “叫哥。” “哥哥,”周朔终于抓住了顾清渠的眼睛,他含着笑意贴进,“这是真心话。” 顾清渠微微叹息一声,他落在了地上。 阑珊的风把他们带至阴凉之处,于是缠绵的吻显得柔情似水,然而柔情过后,又是迫不及待的深入,周朔带着疯狂又热烈的试探,把顾清渠带到自己的怀里。 顾清渠和周朔的鼻尖碰在一起,挨着蹭,分开一点又迫不及待地贴上,他们一下一下地接吻,终是舍不得分开。 舌尖缠绕不休,顾清渠不喜欢烛光的映射,他伸手掐灭了火,可那手转眼又被周朔捉了回去,十指相扣,与唇舌一起密不可分。 黑暗中的感知太像一场美梦。 然后灯亮了,美梦骤然清醒。 第47章 “这是第二回。” 来电的那一瞬间,顾清渠像被点击似的猛地推开周朔,他双唇红的能滴出血,满目皆是不知错所。 周朔与顾清渠面面相觑,他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