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婷婷的女子自花丛中起身。 只见她穿着一件黑色洋布长衫,一双半新不旧的薄底鞋,长发盘起,梳着妇人的发髻,只用黑色绒绳扎着。这样上下一色的朴素衣饰,偏偏她那露在衣衫外的肌肤,白得似雪琢一般。 听到漪澜的脚步声,她转过头,一张巴掌大似的尖尖脸儿,不施半点脂粉,唇边绽出一抹笑,依旧冲淡不去周身的清冷。 漪澜与她已是极熟,一见那笑,仍旧不免一怔,油然想到,这真合了那句古话,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还未出言,她妹妹映彤已跑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腿道: “大姐,你怎么才回来?要不是绣姐姐来了,今天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谈太太笑道:“就知道玩。”又问漪澜,“不是去车站送子昊,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漪澜只得拿话搪塞了几句,谈太太又说: “你回来得倒也巧,元绣送来的藕粉糕,厨房刚蒸好,你也来吃一点子。” 说话时,众人已进了屋。 漪澜道:“准是彤彤闹着要吃罢,绣姐姐知道她爱这个,每次都想着她的那份。” 原来这乌衣女子名叫元绣,因她夫家姓叶,旁人都叫她“叶太太”,但谈家与她极是厚密,漪澜姐妹遂唤她一声“绣姐姐”。 说来她与漪澜的结识也算一段佳话。 彼时正是去岁端阳,漪澜放学回来,在路边见一女子卖字。她看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一手隶书写得颇有风骨,又见她衣衫简朴,想必是生计所迫,一时恻隐心动,就将剩下几幅字全买了回去。 她父亲谈教授因在大学教国文,对旧学向来有研究。一见了那字,也连连赞好,又问漪澜是何人所书,漪澜就把事情说了。 谈教授道:“我想这位太太的旧学功底必然不俗,如今落拓至此,你若再见着人家,能帮的就帮一把。” 漪澜听了,遂着意留心那女子的踪迹,十次里倒只碰见过三次,不过几次下来,二人也渐渐熟识,互通了名姓。 有一次她放学回来,看到几个地痞模样的人围着元绣的字画摊子,元绣虽极力闪避,那几人嘴里还是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直到巡警过来将他们轰走,方才解了围。 漪澜想,元绣虽是个妇人,但据她说丈夫已去世多年。她这样年轻,又生着这样一张容色艳丽的脸,就是在平常恐怕都会惹出是非,更何况她还要日日抛头露面地卖字呢? 她便寻着她父亲,想为元绣另找一份事做。 说也凑巧,谈教授正有一位旧同僚在光明女子小学做校长。他遂请元绣来家里,考校了一番她的学识,又给那同僚去了一封推荐信,推荐元绣去应聘国文教员。 如今小学教员一个月的薪水是三十块,元绣若是卖字,卖上半年恐怕还挣不到这个数目。 元绣应聘成功后,自是对谈家感激至极,不过漪澜觉得,那也要她自己有真才实学才能得到这份工作,自家实在不必居功。 ===================================================== 又一个女主粗场啦(*^▽^*) €小楼艳事 因着这一段缘分,两家如今来往颇密。 尤其是漪澜的小妹妹映彤,喜欢元绣喜欢得不得了,就差拿对方当亲姐姐了。 而元绣虽性子冷清,却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平常她家中若得些瓜果点心之类的东西,她总想着要给谈家送一份来。 其实她家境清寒,谈家怎会稀罕这些?只是这份心意教人感动。 一时众人在桌边坐下,一边品糕一边说说笑笑。谈太太想起一事,遂问: “先前你说你公公得罪了人,被人送到局子里看管起来了,如今人可回来了?” 元绣正拿起茶盏,闻言手上一顿,道: “半月前就回来了。” 谈太太道:“这就好。” “也是我们家在衙门里说不上话,漪澜她父亲说的那位刘先生,说是和你们同乡,可是他帮的忙?” 元绣似乎不愿多提此事,只寥寥几句地说: “刘老太太人很和气,承蒙她老人家关照。” 谈太太听了,也就罢了。 众人又谈些家常闲话,眼看天色渐暗,元绣便起身告辞。 漪澜一直送她到门口,知道她家要往东走,见她转身,自己遂也回了房。 她却不知元绣走了一段路后,不知何时,有一辆黑色汽车无声无息地停在她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汽车夫,一语不发,只将车门打开。 元绣抿了抿唇,手捏着衣角,在路边站了片刻,最终,还是安静地上了车。 那车却是朝反方向开去,这金陵城的布局正是东贱西贵,越往西,越能看到精致的洋楼、华丽的宅邸,处处都是时髦男女、灯红酒绿。 一直开了三十来分钟,车子在一座十分幽静的洋楼内停了下来。 元绣下了车,沿着浇了水门汀的路往里走,路旁簇拥着一丛丛的东洋茉莉。花还没到盛开的时候,那叶子已散发出一种清芬之气。 洋楼是法兰西宫廷的样式,两个丫头站在门口,见她来了便转身,引她进入内室。 元绣却好似对这里极熟悉,不用人引导,也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该进哪间屋子。 就要进门时,她却在门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丫头道: “叶太太,请罢。” 她的手指又紧紧捏住衣角,暗自深吸一口气方才走了进去。 原来那竟是一间极大的浴房,里面白玉也似的,上下全是白瓷砖砌就。欧式浴盆古典华贵,热水从水管子里哗啦啦地流出来,还有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悬在壁上,连镜子边都是镂空镀银的雕花。 两个丫头跟在她身后,此时各自走开。 一个拿着香皂毛巾等物,一个则捧出一个海绒盒子,里面装的是最时兴的香膏香水。 元绣抬手,解开了领口的纽襻。 要她在旁人面前赤身裸体她原是极不习惯的,可此时竟觉自己已能泰然处之,不觉生起厌憎之感。 窸窣的衣料摩擦声中,她迈步跨入浴盆。 只见她那似雪琢般的肌肤上,竟然星星点点的都是红痕青紫,有些在臂上,有些在腰间……连乳峰,和最为私密的臀缝儿上都有。 那两个丫头却只当没看见,等元绣沐浴完了,服侍她趴在一旁的软榻上,打开香膏的盖子,从她的玉肩开始,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擦抹上。 ===================================================== 今天珠没满百_(?3)∠)_ PS.注—— 水门汀:水泥 €红唇品茎(H) 或许是不惯被人触碰,也或许是屋中水汽蒸腾所致,渐渐地,只见她雪肌下泛起浅淡的烟霞,就如白中带粉的桃花瓣一般。 那霞霭越来越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