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或许是被她的唐突气到了,又不好发作吧。 乔栖尚在情绪里头,无暇顾及他的心情,又说一遍:“结婚吧。” 温辞树终于开口:“这种事不是儿戏。” 乔栖说:“我知道。” “你并不爱我。” “你也不爱我啊,多公平。” 乔栖哂笑:“我现在需要婚姻,如果你也需要,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如果你不需要,也可以拒绝我。 后半句话乔栖咽了下去。 她的话里有诱导成分,就像一个推销员,只讲产品好的地方,模糊不好的地方。 温辞树对乔栖的话又是沉默的。 乔栖却并不催促,只是在坚定的注视着他。 为了奶奶,她不介意找个条件合适的人结婚。 就算不是为了奶奶,她现在也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两个原因加起来,她现在结婚,是被命运赶鸭子上架,到时候了。 温辞树在乔栖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他把眼眸中多余的情绪收住了,站了起来,背对着她,声音是很淡的:“让我想想。” 乔栖知道,结婚不是小事,不是人人都像她,对一辈子的事那么轻描淡写。 她把烟摁灭,也站了起来。 掏出手机,打了些字,走到他面前把屏幕给他看—— 微信页面,他的备注,被改成了“老公”。 温辞树一动不动看着那两个字。 乔栖扬唇一笑,风情万种:“打个赌吧——” “这个备注,就代表你的决定。” - 温辞树离开乔栖家小区之后,先把爷爷送回了家。 爷爷一路上都在聊乔栖家的事,告诉他:“小姑娘看样子不受她爸妈待见,家庭和睦很重要,我看她除了外表,其他条件都很一般,如果你没看上她,要趁早说清楚。不过如果要是看上了,我也不反对,以后要对人家好一点。” 温辞树默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送完爷爷之后,他给吕斯思打了通电话,问:“Last dance开门没有?” Last dance是吕斯思开的一家舞蹈工作室。 而吕斯思是温辞树的从小就认识的邻居。 “大哥,肯定没关呀。”她那会儿正和异国的爱人打电话,被打断了有点不耐烦。 温辞树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一路飞驰到舞蹈室。 他有单独的舞蹈间。 里面的窗户没关,但窗帘是拉上的,随着风动,阳光像波涛似的一股一股透进来。 温辞树没有管它,连上音箱,播放一首躁动的pop舞曲。 站在镜子前,他开始操纵肢体。 如果此刻有镜头记录这一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惊叹,这个看起来完全不会跳舞的人,舞蹈起来完全不输男团舞担。 是发泄吗? 或许吧。 但更可能的是挣扎。 后来,他一跳就是两个小时。 日落时分,他满身是汗的从舞蹈室出来。 刚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他:“老温!” 这声音熟悉,他偏头一看,是张杳,他高中起就交情不错的朋友。 张杳小跑着过来:“你刚出来我就看到你了。” 温辞树问他:“今天没在医院吗?” 张杳说:“我这刚吃完饭,准备回院里做手术呢。” 温辞树点了点头,说:“那你快去吧。” 张杳没动,咧嘴一笑:“你和你女神怎么样了。” 他兴冲冲跑过来,摆明了只对这事儿八卦。 温辞树眼睫一敛,遮住了许多情绪。 张杳死盯着他的表情,若有所思说:“看来进展不顺利啊,是不是那天吃饭你没表现好?” 温辞树淡淡说:“不是。” 语气挑不出错,可整个人都很紧绷,戒备感很重。 张杳哑然,责备自己没聊好天。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下起小雨,他在医院值了三个大夜回家,准备点份炸鸡就啤酒快活快活,温辞树突然打来电话。 “我好像说错话了。”他的声音在发抖。 他似乎很紧张,也很无措。 张杳惊呆了,和温辞树相识近十年,印象里的他,总是风轻云淡的,什么事能让他失态成这样? 张杳呼吸一提,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温辞树失语了片刻,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会,他泄气了,“算了,说不清楚。” 张杳问:“总得有个原因吧,因为谁呀。” 听筒那头,又是一片沉默,许久之后,张杳才听到温辞树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吐出一个名字:“乔栖。” 张杳呼吸变慢。 别说温辞树了,就连他的心都乱了。 他太知道这个人是谁。 也太知道,这两个字之于温辞树的意义。 “她说,谈过很多,数不清了,然后我就失态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电话的原因,温辞树的声音听着比风都轻,比雾都浓。 张杳问:“你和她……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温辞树说:“她就是我的相亲对象。” 张杳哑然:“怪不得你会同意去相亲。” 温辞树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声:“我表现的不好。” 他很少袒露脆弱。 而这句话,像在认错。 张杳的心酸得什么似的。 他和温辞树从学生时代就是朋友,知道他是多么稳的人,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失控,也能让他低迷。 那个人就是乔栖。 温辞树的暗恋,思春期,和朱砂痣。 一个男孩在爱情里除了告白之外的所有步骤,都完整的在她身上发生过。 可她一无所知。 张杳劝他:“既然老天爷赐给你这么一场缘分,你就应该牢牢抓住别松手,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这句话让温辞树陷入更深的沉默。 就当张杳以为他会挂断的时候,他回了一个字:“好。” 颇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赌。 ……思绪被一阵风拉了回来。 张杳的八卦因子还在,但不那么蠢蠢欲动了,他说:“行吧,我不问了,我信你能解决好。” 温辞树笑了笑。 张杳转身离开。 温辞树开车门,准备弯腰进驾驶室,张杳忽然大喊了他一声。 他转身,只见张杳露出八颗牙笑:“哥们儿,我等着喊乔栖一声嫂子。” 温辞树眼睫被风扯动,情绪在眼底化开。 他缓缓一笑,没说话,弯身上车。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打开常收听的电台。 听了一会儿许巍的歌,节目进行到听众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