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连我的东西都敢抢!” 司危皱眉道:“一副碗筷,也值得如此大呼小叫,看来你是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少女:“……” 邱莲的容貌生得并不差,只是细眼薄唇,脸上没肉,看起来有几分刻薄,而这几分刻薄经过此刻司危的演绎,简直就像是冰窟窿里挖出来的大棒,又冷,看起来又像要揍人,成功吓唬住了一众少男少女。 席间越发鸦雀无声,凤怀月伸手,及时将司危拉到身边坐下,而其余人也赶忙将少女劝回座位。司危扭头一瞥,又将旁边人的菜牌拿了过来,摊开在凤怀月眼前。 菜还没点完的无辜少年看起来对邱莲害怕得很,连连道:“没事,没事,你们先!” 司危问:“你想吃什么?” 凤怀月细细看了一遍,答:“都想吃。” 于是司危就真的把所有菜都点了一遍。此举显然又大大激怒了先前那名少女,差点站起来继续骂人,却被闺蜜劝住,这位小姐悄声道:“邱莲这是故意气你呢,气得你席间失态,她好出去造谣你既把碗筷当成宝,又舍不得让客人点菜。就让她点吧,这点吃的能花多少钱,更何况她那弟弟,简直瘦得像个鸡崽子,吃不了几口。” 凤怀月举着筷子专心致志地等菜。司危则是转头,又看向失去菜牌的那位少年。少年被他看得眼皮子直哆嗦,悄声说:“我可没想着欺负你,况且你家这回出事,我爹也是帮了忙的,你千万别找我麻烦。” 司危微微点头,伸手拨开他,将视线投到下一人身上。 那少年急忙道:“我家也帮了忙,不仅帮了忙,还帮你爹藏了十几船的货,你难道不知道吗?”说着,脸还红了起来,道:“反正我总是愿意帮你的。” 邱莲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嗯”。 少年被“嗯”得欢欣鼓舞,干脆抬着自己的椅子跑过来,又不敢往邱莲身边坐,盘旋半天,硬是挤在了凤怀月身侧,殷勤地替他夹菜盛酒:“来,你多吃一点,还要什么点心吗,我去替你取来,对了,你姐姐喜欢吃什么?” 凤怀月:“……” 少年,我劝你擦亮双眼。 第47章 邱莲平日里就不是好相处的性子, 仗着家中有些钱财,飞扬跋扈。此番邱家好不容易出现了那么一些即将倒大霉的迹象,席间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少,结果司危上来就给了少男少女们一个下马威, 先抢碗筷再抢菜牌, 还要用冷冰冰的眼神一个一个扫过去,真是好大一个爹。 做东的少女气恼极了, 咬牙道:“她家都那样了, 到底在嚣张什么!” 邻座闺蜜用帕子捂住嘴, 凑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就是因为邱家现在到处漏风, 她才要强撑出这副缺教养的嚣张模样。咱们再等等,过一阵,估摸她爹就会为了保住家业,将她当成礼物送出去。 少女们“嘻嘻”笑起来, 想要讨好她们的少年们也低头忍笑。坐在凤怀月身边的少年见状, 悄悄一拉他的衣袖,道:“不必放在心上, 有我们欧家在, 你邱家肯定不会出大问题,对了, 听我叔叔说,今晚那批货也会按时出港。” 什么货, 几时出港, 又是出哪个港?眼前这少年明显知道不少内幕, 于是凤怀月看了一眼司危, 示意对方速速出手, 不要浪费这份暗恋。 结果司危只是倨傲瞥来一眼,但偏偏青春期的少年就是很吃这一套,当场心跳如擂鼓,脸更红了,偷偷地对凤怀月道:“你姐姐今天可真好看。” “她往日难道不好看?” “往日也好看,但今日不知为何,好像与往日又格外不同。” 不同在哪里,不同在多了几分祖宗气质吗?年纪轻轻,口味不轻。凤怀月拍拍他的肩膀,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教教你,心上人可以选温柔的,可以选泼辣的,但一定不能选像祖宗的,连年纪一大把的我都招架不住这一款,更何况是你。 仆役端了玉盘鱼贯而入,很快就将凤怀月面前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与其余人形成鲜明对比,活像个饭桶。席间的少男少女们还没有活到心机深沉的年纪,因此讥笑与嘲讽都明显得很,但凤怀月当然不会管这些,他在静室中被关了近两月,喝风饮露的,一口好东西没尝过,眼下嘴里正淡得慌。 竹笋清脆,鱼羹鲜甜,鲜花饼也很酥香。因为有司危在,不必自己做任何事,所以凤怀月吃得十分忘我陶醉,他在三百年前就是惯会享受的,苦了三百年,到如今这份本事也没减。其余人原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结果没曾想,三看两看的,把自己给看馋了。 怎么搞的,吃这么香。 但又不太好意思点菜,因为刚刚才取笑过一轮人家是饭桶,因此只能端起杯子干喝水。做东少女越发不高兴了,站起来道:“别愣着了,咱们来玩点有意思的吧!” 言罢,“啪啪”两拍手,立刻有丫鬟呈上一只精巧木雀,雀尾有机关,打开之后,便能展翅飞扬。做东少女道:“这木雀停到谁肩头,谁便要说一句与那大美人有关的诗词,说不上来的,自饮三杯。” “好。”大家纷纷抖擞精神。木雀飞过一圈,轻盈下落,那人当即道:“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再一人,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木雀继续乘风飞舞,关于凤凰的诗词不少,因此差不多每人都能想出一句,最后一圈,木雀稳稳落在司危手上,凤怀月本以为他又会冷酷一“哼”,结果司危却侧过头,手中玉筷一击玉盏,道:“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手里还举着酒杯凤怀月:“……” 当着人家青春少男少女的面,你能不能稍微教点正经的。 “不行,这一句不算!”有人抗议。 “如何不算?我倒觉得万分合适。”房檐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美人醉了酒,就该是这副娇不胜风的模样。” 言毕,他纵身落入院中,一身青衣一把古琴,身姿潇潇挺拔,正是宋问。 凤怀月差点被呛到,你不是在雪海山庄吗,怎么会在这儿冒出来? 院中众人也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受惊不浅!院外的仆役们纷纷进来拿人,有人却小声惊呼了一句:“他……他好像是宋公子!” “哪个宋公子?” “渔阳宋氏,宋问。” 现场先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而后就变得鸦雀无声。宋问,渔阳城宋氏家主与金蝉城余大小姐的长公子,最近的确听说他来了鲁班城,可怎么会突然从屋顶跳来这凉亭里? “诸位不必惊慌。”宋问道,“我只是听说这里才子佳人如云,又有酒宴,所以来凑个热闹,不知可否加个座位?” 他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