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捏了捏亭澜的肩膀:“澜澜,我知道你还是忘不掉他,但是,他有老婆孩子了,你已经拖了十多年,多为自己想想,好吗?” 亭澜叹了口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没结婚?” “我跟你能一样吗!” “好好好……”亭澜赶紧顺毛:“我说实话,我最近确实有这个打算。” 江随扭头看向亭澜。 “我也差不多到年纪了,一个人过确实挺辛苦的。”亭澜笑的有些无奈:“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从17岁开始喜欢钱俞清,他喜欢了他17年,这种感情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在M国时,他曾一度自暴自弃。他打包好了所有关于钱俞清的回忆放到箱底,去跟其他的人谈恋爱,但人聚人散,心里那块一直是空的。 亭澜想,或许是自己犯贱,得不到就一直念着,念着念着,那人就成了内心的光,尽管微弱,但就那么亮着,让他抓耳挠腮,辗转反侧。 亭澜知道江随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了,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或许这次自己答应学长回国,就是准备给过去执着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不,也许不是交代,是救赎。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下次再见,顾总。” 保时捷扬尘而去,亭澜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哈了哈气。 “冷了?” 钱俞清走过来,很自然地准备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亭澜披上,但钱程的速度比他更快,将自己的黑色风衣往亭澜身上一搭,道:“亭叔叔穿我的吧,我还觉得有点热。” 亭澜转头看了看钱程,钱程的个子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虽说他自己也不算矮,但穿上钱程的衣服,很明显还是大了一号。 “行,穿你的,年轻人火气旺正常。”钱俞清笑了笑,低头看表:“也挺晚的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亭澜看了一眼钱程,在确定跟钱程对视后,冲钱俞清摇头道:“刚刚喝了点酒,学长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江边走会儿。” “别走了,这几天晚上风大,会着凉的。”钱俞清劝道。 “爸,要不你先回去陪老妈吧,我陪亭叔叔走走。”钱程道。 “但现在已经开始刮风了……”钱俞清看了看天。 “没事儿。”亭澜道,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道:“我就走一会儿,反正我家离这里也近。” 钱俞清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道:“行,那我先去你家把行李放了,你们转转就行了,记得早点回去啊。” “谢谢啦。”亭澜笑了笑,道:“抵一顿小龙虾吧。” “哈哈哈!”钱俞清笑道:“感谢亭总!哎,那你们早点回啊,小程,早点回来知道不?你俩刚坐了长途飞机,需要休息。” “你好啰嗦啊老爸。” “听到没啊!” “听到了听到了。” 钱俞清又看向亭澜道:“对了,澜澜,你家里的东西我都给你买了新的,屋子也帮你打扫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下周一再来公司。” 亭澜内心一热:“谢谢学长。” “说什么谢谢。”钱俞清冲两人挥了挥手,接过接待员递来的钥匙,便上车走了。 突然来了阵夜风,钱程默默走到了亭澜的身边。 亭澜不由得觉得烦躁,他将外套脱下来递到钱程手中,声音清冷:“走吧。” 作者有话说: 歪比巴卜~歪比巴卜 今天依旧是没有海星和收藏的一天,笑笑拿着空碗敲:歪比巴卜,歪比巴卜,什么时候能有海星~什么时候能有收藏~ 第9章 我会咬你 沪城虽然夏季湿热,但因为靠海,受海陆温差影响,夜间的东南风带着丝丝寒意。亭澜故意没有等钱程,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黄浦江边走着,灯火辉煌的游轮从江面驶过,船上的欢声笑语和交响乐引得岸边人纷纷侧目。 亭澜找了个隐蔽的凳子坐下,屁股挪了挪,看着站在不远处拿着外套沉默着的钱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道:“坐啊,小程。” 钱程看了看他,将外套重新披在亭澜身上,坐在他旁边,然后双手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交叉握住。 “亭叔叔……”钱程顿了顿,道:“说完早点回去。越来越冷了。” 钱程的冷静有些出乎亭澜的意料,他想了想,伸手在衣服内兜掏了掏,掏出一包买了很久但一直没开封的烟,随手抽了一根,夹在手指上,点燃。 久违的尼古丁味呛得亭澜眯了眯眼睛,他忍了半天,叼在嘴边吸了一口。 “不会抽烟就别抽了。”钱程的声音里有些抱怨。 “关心我啊?”亭澜笑了笑,他将嘴里的烟吐干净,只留着那烟头在指尖燃烧,细细的烟雾顺着他指尖上升,然后被风吹散。 “我以为你会厌恶我呢。” “不会。”钱程的声音有些闷,他心跳的很快,上一次他这样心悸,还是他在纽约亭澜家里,从书包里悄悄掏出那瓶威士忌的时候。 他知道亭澜会发现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支开了老爸。 他既兴奋又害怕,双手攥的很紧。 他希望亭澜跟自己说清楚,这样他才能离他更近一点,才能迈出下一步。 “喜欢喝威士忌酒?”亭澜吐了口烟,眼睛望着远处。 “昨天第一次喝。” 这句话算是侧面坦白了。亭澜满意地笑了笑,看来钱程知道,自己不喜欢拐弯抹角。 亭澜叹了口气,心中的郁结散了不少,语气也稍稍轻松了些,像是在聊家常:“你对gay,是什么态度?” 钱程沉默。 “我从小就知道我跟一般人不一样。”亭澜叹了口气,眼眸微垂,缓缓道来:“当时我年纪小,觉得很害怕。我没有父母,就算害怕,也不敢跟别人说,我以为自己只是生病了,但不知道怎么治。零几年的时候,社会的包容度并不如现在,所以我只能伪装的跟别人一样,混迹在所谓的普通人里。直到后来长大了,被贴上标签,我才知道,这种病叫同性恋。我也才知道,这不是病。” 钱程扭头看向他,眼里的光一闪一闪。 亭澜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钱程的头,钱程乖乖受了,没有说话。 “小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在给自己找借口,我也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你还是会怪罪我,怪罪我喜欢……”亭澜顿了顿,没有继续说出那个名字。 “但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至于我的决心……我去M国躲了十六年,应该足以证明。你爸爸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情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隐瞒下去,但没想到你跟我去了同一个酒馆,让你听到了那些话,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