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脸“我们都懂”的表情。 康有红最关心钱,她着急问:“那志明的钱?” 顾绣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了:“志明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给了武飞倩多少钱,而且武飞倩也不在,没法对质,对吧?” 沈青松点头:“武家父母那边坚决不承认武飞倩卷走了顾志明的钱,还说志明是撒谎。目前只能先找到武飞倩,可我们国家那么大地方,武飞倩也不一定去市里,谁知道她现在到了哪儿?” 现在监控系统还不完善,一个人想要有心躲起来,并不是难事。 更何况,武家父母就算有武飞倩的信息,也肯定不会说出来。 康有红喃喃道:“所以,志明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听到沈青松和她分析,找人手段有限,也只能暂且如此。 康有红很快调整心态。 钱可以再赚,人的时间却是不能再回来的。如果那些钱能换得顾志明清醒起来,从今以后认清武飞倩的真面目,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也是值得的。 可当事人顾志明却颓废了一个星期。 康有红终于忍不住了,叫他起来。 繁星这个小助手自然是从旁协助,她也想小舅快点振作起来。 顾志明一脸丧气:“妈,你叫我干什么?” 康有红敲了敲日历:“你看看今天几号了?” “从派出所回来,你已经在房间里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你不用工作干活儿了?” 顾志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有跟你大姐请假吗?”康有红问。 顾志明嘀咕:“大姐和二哥都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在生活中,那是你大姐和二哥,可是在工作上,他们是你的老板和领导,是老板发工作还是大姐发工资?” 顾志明理亏地低下头。 “要么你现在去上班,要么你以后都别去了。”康有红冷静下来。 繁星知道外婆说过不要再管小舅,这次估计就是最后的机会。 顾志明晃晃悠悠起身,终于出去。 不过下班回来后,他和康有红道:“妈,我辞职了。” 康有红瞪大眼睛,“你……” “我要去外面打工!”顾志明今天想了一天,还是不忿,他要找到武飞倩,问个清楚。 康有红心里恨不得把他臭骂一顿。 繁星小心地顺了顺康有红的背,她看向顾志明,问:“小舅,你还是忘不了你女朋友吗?” 顾志明犹豫,而后摇头:“我就想问个清楚,她为什么那样对我?” 康有红:“那就是还念着。” “行,”她气狠了,干脆点头,“反正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去吧,不过,在离开之前,你把之前欠的水电费还有伙食费付清。以后你去哪儿都行。” 顾志明囊中羞涩,翻出两个空空的口袋:“妈,我没钱。” 康有红早就料到:“那你出去打工,挣到钱第一时间寄回来,这不是问你要钱,而是还债。” 顾志明也是要脸的,知道自己以前的确混不吝,“好。” 其实,康有红还是爱顾志明的,现在说这句话,未尝不是提醒顾志明攒钱的意思。 之后,全家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但在康有红的示意下,大家都没说什么。 顾志明连车费都是欠康有红的。 繁星看着远去的车辆,抬头和顾细道:“也不知道小舅未来会是怎样。” 顾细也十分感慨,有的人即便有人伸出了手,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入泥潭:“人各有命。” 不是当事人,谁也无法明白其中的感受和选择。 他们能做的,是先顾好自己。 九月份,繁星就要上初中了。 上初中就要上晚自习,所以开学是下午。 进了校门口,谢知衍按照往常那样,要去拿繁星的书包。 谁知。这次繁星避开了。 “我今天没装什么,书包很轻。而且,”繁星看了看四周,“上了初中,就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还有一些人,你懂的,喜欢乱说话。” 她当然知道谢知衍帮她拿书包,她能更轻松。 可是也不能给他惹来不必要的流言啊。 她记得读书那会儿,有人说谢知衍是几乎不和女生说话的。那她总不能让谢知衍的人设崩塌。 在小学那会儿,其实班上就有同学开始起哄男女同学那些事儿。 她和谢知衍没被卷入话题中心,一个是因为他们习惯坐在最后面,还有就是他们的成绩,班上的同学不敢说她和他的事儿,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在校园里,成绩好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的确不一样。 而且一小不大,几个年级读下来,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轮了一遍,大家对他们情况知根知底,知道他们是邻居,熟得很,根本不会拿他们起哄。 但是初中不一样,五所小学,还不包括很多人都不熟悉。 万一有什么流言,对谢知衍多不好。 她一个经历过青春年少的人不一样,对这些不在意。可谢知衍的青春只有一次, 和他一起学习学了这么多年,她好歹也得为对方着想。 谢知衍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皮微垂。 “你很在意这些事?” 繁星正看着一中的景色呢,和她记忆中一样,很多古树,也有很长的林荫路。要说她最喜欢什么,就是一中的树。 一中一进门就有这么一句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似乎是为了衬得上这句话,一中建校起就种了很多树,现在这些树经历了风雨,成长起来,也会为学生遮风挡雨。 听到谢知衍的问话,繁星的心思还在树上,她随意摇头:“不在乎啊,嘴巴长在别人那儿,我对这些事不在意。”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谢知衍走快两步,来到繁星的身旁。 繁星侧头就能看到谢知衍的脸,轻轻笑道:“那当然是因为你呀。” 繁星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黑背带裙,头发扎成马尾,脸色莹白,眉眼弯弯。 绿荫午阳,她站在其中,说出这句话时,谢知衍只觉像是被什么撞到,耳朵突然一热。 繁星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放松些,他也是花了几年时间才摸清楚她的性格脾气。 说起来,她在某些事情上特别较真,在某些事上又特别不在意,既好说话,又特别不好说话。 他觉得,他应该是她最亲近的同学,亦或是,朋友。 深呼吸一口气,谢知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繁星促狭笑道:“谁敢和校草有绯闻?” 她的声音有点轻,似乎是顾虑到他,不想让别人听到,仅仅是作为两个人之间的调侃。 谢知衍轻轻地白了她一眼,“我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