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的双肩,低声说道:“你长大会后悔的。” 叶则不说话,只是回抱住对方的腰。 叶鸿松开了怀里的男孩,静静地看着他精致苍白的小脸许久,才说道:“阿则,皇兄定不会负了你一番情意。” 叶则沉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七皇子叶勐与八公主叶萍川年纪相当,两人同为贵妃所出,又时常一起跑到昭光殿去骚扰叶则。久而久之,这两个小祖宗就玩到了一块儿去。 枫华苑内,锦鲤湖畔 叶萍川问道:“阿勐,你说今天五皇兄有没有好一些?” 叶勐正拿着石块打水漂,闻言说道:“不知道,先前太子哥哥不是说不让我们去打搅五皇兄吗?” 叶萍川有一下没一下地拔草,百无聊赖地说:“可是这都过了一个月,五皇兄应该已经大好了吧?” “应该是的。” 叶勐还在努力地打水漂,但是怎么都打不远。 他气恼地丢了石块,站起身用手蹭了蹭衣服,而后对叶萍川说:“走!咱们去昭光殿找五皇兄去,他以前教我打水漂的时候打得可远了。” 叶萍川忙不迭地点头,圆嘟嘟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两个小鬼就这么一溜烟儿地从枫华苑跑到了昭光殿,问了宫女叶则在何处,就往殿后的竹林而去。 还未走进竹林,叶勐和叶萍川就听到了一阵清亮圆润、悠扬婉转的笛音。 他们年岁尚小,脑海中还没有太多的溢美之词,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笛音。然而,他们却都不愿扰了吹笛者。 两人相视一眼,蹑手蹑脚地往竹林里面走去。 遥遥望去,一个身穿杏黄色华服的男孩正背对着一块镜面白石,横笛而立,衣袂翩翩。 笛声渐低,他收起了手中的那一管玉笛,抬头看向叶勐与叶萍川。 未等他开口询问,叶勐就喊出了声。 “五皇兄!” 叶则听到一阵杂乱的足音正在接近自己,不禁笑道:“是阿勐和萍川啊。” 叶勐连忙“嗯嗯”两声,几步上前拉住叶则的手晃来晃去,说:“五皇兄,你再教我一回吧!” 叶则疑惑,问道:“教你什么?” “就是打水漂啊!我试了好多好多次,就是没法像你打得一样远。” 叶则失笑,点头道:“好,那我再教你一回。” “五皇兄,打完水漂,我们一起去踢毽子吧。三皇姐她们总是不带我玩,还老嫌弃我踢得不好。” 叶则的另一只手被叶萍川拉住,她故技重施,一边晃着他的手,一边软软地撒娇。 叶勐瞪了她一眼,叶萍川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把他急得登时脱口道:“五皇兄都看不见了,怎么可能陪你踢毽子?” 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就凝滞了。 叶勐讷讷地低下头不说话,时不时偷瞄一眼叶则。 叶萍川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抽抽噎噎地哭道:“我、我忘了……五皇兄,对不起!呜呜呜……” 叶则无奈地笑笑,伸手揉了揉他们两人的头发,说道:“没关系,便是没了眼睛,我也能陪你踢毽子。” 叶萍川仰起小脑袋,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没、没有眼睛也可以吗?” 叶则点点头。 叶勐满头雾水,问道:“失明难道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叶则轻轻一笑,“看不到,还可以听到啊。” 那笑容中有着绝对的自信,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 元康帝下朝之后,并没有直接移驾勤政殿,而是先行去了昭光殿。 穿过殿门之后,是一片空地,再往前走一段就能进入昭光殿的主殿了。 元康帝远远就看到他的五皇子正在陪八公主踢毽子,一旁的七皇子正在拍手叫好。 “五皇兄好厉害啊!” “已经八十九个了!” “一百个!” 元康帝心下震惊,良久,面上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他和菁容的孩子。 叶勐兴冲冲地嚷道:“五皇兄,我也要试试闭着眼睛踢毽子。” 叶则退出战圈,轻笑道:“那你们两个玩罢。” 叶萍川拿过一根锦带,绑缚在了叶勐的眼睛上,大功告成后说道:“好啦!我来数一数你能接几个。” “来就来!”叶勐很有挑战精神,可惜一蒙上眼睛,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欸!快接住啊!” “啪!”地一声,毽子掉在了地上。 “再来再来!” “你行不行啊?” “我当然可以!” 可惜,任凭叶勐再怎么心焦气恼,他也接不到叶萍川踢来的毽子。 没过一会儿,他就径自扯下了锦带,哭丧着小脸说道:“五皇兄,什么都看不到真的好难受啊。” 叶则淡淡“嗯”了一声,又听见他说道:“我记得五皇兄最喜欢看书了,这样连书都看不了,一定很无聊吧?” 叶则安慰道:“没事,那些书都有用浓墨写的手抄本,可以摸出来的。” 邺朝皇宫的宫女、太监都不许识字,除却少数几个得了皇帝恩典的,才能学习认字。 何况,叶则也从来都没想过要依赖他人来看书。一旦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形成了依赖心理,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那不是很麻烦吗?”叶勐神色认真地说道:“虽然我讨厌看书,但是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给五皇兄念书。” 叶萍川点头附和,又想起来叶则已经看不见了,便说道:“我也是!” 叶则心里暖意融融,也不拒绝,只是笑道:“好。” “既然要给你们五皇兄念书听,那朕以后就要多给你们安排些功课了。” “父皇!” “父皇!” 两个正围在叶则身边的小鬼头看到来人,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而后同时垮下了脸。 元康帝见状不由笑出声来,大步走到叶则面前来。 “父皇。”叶则仰头露出个笑容。 元康帝道:“深秋风寒,怎么也不多穿一些?你身边的宫女都是死的吗?” 叶则摇摇头,“里面穿了暖玉甲,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元康帝眉头紧锁,吩咐身边的太监将七皇子、八公主送回他们母妃身边,才牵着叶则的手往正殿走去。 一走进内殿,元康帝就看到了窗边桌案上的一幅字。写得有些歪了,却不掩其行云流水之势。 他与菁容的幼子本该是天之骄子,如今却落得了这步田地! “父皇。” 叶则喊了一声,元康帝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回应他。 叶则于是又喊道:“父皇。” 元康帝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笑问:“吾儿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