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池韶司和叶则一眼,说道:“是,教主大人。”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甚至还贴心地阖上了房门。 池韶司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上,他落下一子,悠悠然说道:“阿则,明天要麻烦你陪我去一起去倚春楼了。要不要给你易容一下?” 叶则:“……” 公然邀请一个和尚去逛青·楼,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第72章 【第十一章 艳窟倚春楼】 无语半晌之后,叶则果断地摇头拒绝了池韶司的提议。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施主莫要胡闹了。” 池韶司看了看他,指尖把玩着光滑圆润的白色棋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要趁机跑掉吧?” 叶则思及他威胁自己的话,不由冷嗤一声,“贫僧怎么敢呢?” 池韶司状似浑然不觉地微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阿则,你们佛教不是还有欢喜佛么?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说不定你去滚滚红尘中走一遭,反倒能对佛法有更深的感悟。” 叶则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歪理倒是不少。” 池韶司道:“过奖了,有句话叫‘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阿则,你以为如何?” 叶则嘴角一抽,并不答话。 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后,说道:“你输了,夜已深,贫僧就不叨扰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但池韶司怎么可能会让他糊弄过去? 池韶司眼疾手快地握住叶则的手,“你还没答应我呢。” 叶则回过头,看着他无奈道:“施主,你让一个和尚去青楼,未免太过难为人了。” 池韶司义正言辞道:“可我们又不是去喝花酒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门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江姑娘还在倚春楼受苦,你还要顾忌那些俗世规矩吗?” 叶则闻言默然,半晌后却轻轻笑了起来,“你们天魔教的人说起话来是不是都那么舌灿莲花?” 池韶司察觉到他已有了松口的迹象,便笑道:“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阿则若是不信,只管看我日后的作为。” 叶则微微颔首:“好,那明日还要请你为我好好易容一番。” 如果他直接穿着南海佛门弟子的服饰进了名满天下的倚春楼,不消几日,道真住持定然要派人杀过来瞧一瞧究竟是谁堕了南海佛门的名声。 池韶司忍俊不禁道:“我的易容术可不会教人轻易看穿,你只管放心罢。” 叶则正要开口道谢,又听他说道:“你不必对我言谢,若非要谢我,不如留下来陪我多下几局棋。” 池韶司的心思昭然若揭,叶则却不吃这一套。 他抽回被池韶司握住的手,向着门口走去,平淡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罢。” 叶则阖上房门的时候,池韶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笑道:“也罢,来日方长。” 如斯胸有成竹,仿佛已经肯定叶则不会拒绝他的爱慕之意。 门缝间隙合拢后,叶则转身迈步离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几分。 窗外的霞光倾泻进来,铜镜中映出一张清艳的容颜。 镜中人眉似远山、眼若桃瓣,三千青丝垂肩而落。 池韶司的手指穿插?在叶则如瀑的发间,微微俯身,看向了铜镜里面的人影。 他心中喟叹一声,问道:“……阿则,你愿不愿意还俗?” 叶则一怔,立刻回道:“不愿。” 池韶司并不气馁,只微微笑道:“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 叶则语气平静:“红颜白骨,皆是虚妄。” 池韶司将手中的木梳放在梳妆台上,拿起一顶白玉冠,将拢在手中的三千青丝收进冠中。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几乎有些笨拙。 叶则不由道:“又不是真的头发……” 池韶司道:“可我怕你会疼。” 他松开手,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笑意。 但一想到叶则一走出去就会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池韶司又皱起了眉。 叶则伸手扶了扶白玉冠,问道:“这样就好了吗?” 池韶司道:“你转过来,我看看还有哪里要易容一下。” 叶则依言转过身去,仰脸望着他。 那一双清冷无波的桃花眼看得池韶司心神俱醉,心头登时有了一股俯身吻下去的冲动。 他沉默半晌,艰难地开口:“你……你闭上眼睛。” 叶则心中一哂,乖乖地闭上眼睛。 池韶司右手抚上叶则的面颊,拇指轻轻在那丝滑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叶则面上。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叶则又怎会感觉不到他的靠近呢? 叶则微微偏了下头,就听到池韶司说:“别动,我还没看完呢。你也不想身份暴露,堕了南海佛门的名声罢?” 叶则:“……” ――易容归易容,可以不要吃豆腐吗? 看了半晌,池韶司还是没有舍得往叶则脸上涂些奇奇怪怪的易容药水。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他一点都不希望叶则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孔与自己走在一起。 池韶司直起身说道:“就这样罢。反正你先前一直戴着斗笠,也没人看见你是什么模样。” 叶则点了点头,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他这一身行头都是池韶司置办的,锦衣华服替代了浅黄僧衣,玉带乌靴取代了布带僧鞋。 眨眼间,就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和尚变成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公子。 池韶司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他觉得自己好似曾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直到叶则唤了他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叶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施主方才是想到了什么?” 池韶司微微笑了一下,“阿则,佛门弟子苦修数十年,只为求一个来世。你也是这样吗?”不等叶则回答,他又说道:“人世间若真的存在轮回之说,我大概在前世就认识你了。” 叶则看他一眼,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贫僧在佛前苦修,不为来世,只为今生。” 池韶司跟上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门外,久候多时的花如练在看见叶则的一刹那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道:“印、印溪?” 叶则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池韶司戏谑道:“阿则,你的自称可要改一下。不然到了倚春楼,岂不是不打自招?” 叶则:“……我知道了。” 天上乌金西坠,烟霞霭霭,倚春楼内象板轻敲、艳曲低讴。 四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儿走了进来,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