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躲着他,不如让他送上门来,瓮中捉鳖。” 闻言,江清秋赞许地看着他,江岚却是惊得掉了下巴。 “阿则这么说,想来心中已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如您所言,只要池韶司想要恢复神智,便会来找我,”叶则心平静气道:“水云宫戒备森严,不利于引他上钩。不如让我外出游历,以我为饵,不愁抓不住他。” 江清秋直言拒绝:“你一人在外,我不放心。” 叶则道:“师祖派人跟着就好,等他入了圈套再行围剿,伤不到我的。” 江清秋沉吟半晌,意味深长道:“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在你离宫之前,须得办了你的终身大事。” 叶则眼角一抽:“……师祖何出此言?” “你已过了及冠之年,自然要成家立业。”江清秋面上流露出浅笑,“阿岚是我看着长大的,无论模样资质,同辈中皆无人能出其左右。成婚之后,你便能带着阿岚一同游历四方。你意下如何?” 叶则:“……” 江岚白玉无瑕的面容微微一红,垂下眼睑盯着地面,显然已是羞臊得不行。 叶则无奈道:“江岚姑娘很好,可我……” “可你怎么了?”江清秋忽然拔高声音打断了叶则的话,冷冷道:“阿则,你莫要再念着他了。你以为这些年来,江湖上关于你和池韶司的风言风语还少吗?若不是水云宫和南海佛门一力压下,你早已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对象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下去罢。” 叶则只得应道:“是,师祖。” 他转身离开正殿,步履不急不缓,仿佛江清秋的话没有在他心里掀起半点波澜。 东湖水云宫以莲花为门派徽记,是以七个岛屿上无论大小池塘,皆栽种着品类不同的荷花。 叶则站在凉亭内,扶栏望着一池红莲。天边月倒影在荷塘里,潋滟生波。 夜色静好,蝉噪之声时有时无,愈发显得四周安谧。背后有人缓步行来,且无意掩盖自己的行踪。 那人在叶则身后不远处站定,说道:“少主半夜赏莲,真是好兴致。” 叶则微微侧首,道:“江岚姑娘不也还未就寝?” 江岚笑了笑,问道:“少主可是在为师祖所提之事费神?” 叶则道:“姑娘对师祖所言似乎并不意外?” 江岚静了一会儿,道:“师祖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便有意将我许配给你。” 她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腰间随着夜风轻轻飘荡的丝绦,这个小动作让她羞怯的女儿情态毕露无疑。 叶则仰头看着皎皎明月,轻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江岚心里一紧,忍不住问道:“……你不愿意吗?难道我不够好?” “你很好,”叶则道:“可在我心里,有个人比你更好。” 江岚只觉眼前一黑,胸口闷痛,怒恨交加。以往她只当叶则与池韶司是至交好友,他们之间存有私情的那档子事儿不过是谣言罢了。可叶则刚才意有所指的那一番话却仿佛当头棒喝,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咬牙道:“……少主,你自小在南海佛门长大,不通世俗人情。男子之间,岂能有那违背纲常伦理的龌龊感情?池韶司那魔头欺你赤子之心,骗得你好苦!” 叶则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他并未欺我。” 江岚心中妒火更炽,却只能强压下去,说道:“少主,如今三日将过,明日你便要答复师祖了。你既然注定无法、无法与池韶司那厮……共结连理,应了师祖又有何妨?” 叶则道:“江岚姑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江岚盯着他的背影,苦笑道:“我若不争不抢,难道有人会双手奉上?更何况,师祖也是一心为了你好,怕你离开水云宫后了无牵挂,又与他……旧情复燃。你一日不肯成亲,她便一日放不下心,怎么会允你离开?” 叶则终于转过了身,说道:“离开水云宫,于我而言并非难事。姑娘何必威胁我?” “少主未免也太小看水云宫了,”江岚扬起下颌看他,“师祖若是不允你离开,你便踏不出这水云宫半步。” 叶则玩味地“哦”了一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在成亲当日悔婚么?” 江岚道:“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 叶则挑了下眉,说道:“时辰不早,在下先走一步,姑娘自便。” 不等江岚回答,他就径自离开,留下江岚在原地独自生闷气。 叶则心里颇觉好笑,江岚一副对他知之甚深的模样,却不知道她眼里不谙俗世的佛门僧人实则是个狠心薄幸之人。在他眼里,魔头池韶司的地位远非所谓的清白名声能及,就连师长同门都不能与其争辉。 可惜这一点,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池韶司恐怕都不知道,原来他在叶则心上如此地位超然。 思及江岚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话语,叶则转了个弯,没有回寝屋,而是往通往沿岸的水云宫偏门去了。 玉衡岛上仅一处码头供船只停泊来往,但叶则轻功卓绝,无需乘船也能离开玉衡岛。因此,他并不打算从守备最为森严的正门走。 然而还未等他走近偏门,远远便看见了提灯巡逻的护卫队。 为首之人正是“紫罗刹”――江凝紫,她五感敏锐,立刻察觉到有人靠近,抵在剑格上的拇指一动,一截细长明亮的剑身便露了出来。 叶则缓步从幽暗的林子里走出,月华朦朦胧披在他身上,愈显清冷孤高。 见到来人,江凝紫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拱手便道:“少主,还请回吧。” 叶则道:“久闻‘紫罗刹’大名,今日我便试试是否名副其实。” 话音未落,人已拔剑冲了过去,如一道白色惊雷! 江凝紫毕竟身经百战,“锵――”地一声便格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虎口虽被震得发麻,长剑却依然握得很紧。 她借力下腰避过剑锋,身体柔韧至极。 叶则手中的藏心剑如影随形,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 江凝紫心知自己打不过他,但也不急――水云宫之所以戒备森严,外敌不敢轻易来犯,概因为水云宫弟子们擅奇门遁甲之术。叶则就算想走,一时半刻也走不脱。 更何况,能在玉衡岛上巡逻护卫的水云宫弟子,一身武功都不算弱。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何愁留不住一个叶则? 如她所料,江清秋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叶则连偏门都没闯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清秋二话不说便制住了他,有望破碎虚空的名声果然不假。 她横眉怒目盯着白衣青年,道:“阿则!你这是做什么?” 叶则一脸淡然,轻轻甩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