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韶司微微笑着,垂首在他唇上飞快地轻啄一下,干脆利落地道歉,“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你这样冷言冷语地待我,我心里很是害怕。” 此时虽然已是月上梢头,但缙云城夜市繁华,路上行人不少。池韶司的动作虽然迅速,但仍有几个人看到了他惊世骇俗的举动,不禁驻足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你还会害怕?” 叶则心道该害怕的是我,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注意到路人探询的目光,不由拉住池韶司的手,疾步向前走了一段,而后拐弯进入另一条街道。 池韶司任由他拉扯自己,愉悦地笑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无懈可击。我怕的东西不多,只是恰好全部与你有关。” 叶则忍俊不禁,但又不想让他太过得意,便淡淡说道:“油嘴滑舌。” 池韶司接道:“口是心非。” 叶则:“……” 摆脱那些令人如坐针毡的视线之后,叶则终于有心情欣赏缙云城的夜景了。 极目望去,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展现在眼前。道路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衣帽扇帐、盆景花卉、时令果品、糕点蜜饯、奇巧玩意、钗宝钿翠应有尽有,买卖吆喝之声昼夜不绝。 叶则见多识广,自然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大兴趣,也就看个热闹。 池韶司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沿途经过的小摊,不时侧过头去看与他十指相扣、并肩而行的叶则。见对方眉眼含笑,他自己也不由弯起嘴角,只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如斯美好。 “阿则,”他温柔地唤了一声,说道:“把无崖给我抱罢。” 叶则垂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他似是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小脑袋啄米般一点一点。 平常这个时候,司无崖已经去会周公了。 “好,那你抱稳一些。” 司无崖完全没注意到抱着自己的人变成了总是欺负他的池韶司,他扭了扭小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个扛着圆柱形秸秆柱子的小贩迎面走来,嘴里大声吆喝着:“冰糖葫芦冰糖儿多呀哎!刚蘸得啊冰糖葫芦……” 叶则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忽然加深了些。他拦住小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笑吟吟地歪头看向池韶司,“司司,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呀?” 池韶司低头看他,眼眸含笑,十分配合地说道:“想。” 叶则便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往他嘴边送了送,等他吃完一颗,问道:“好吃吗?” “好吃,”池韶司笑道:“阿则哥哥要不要吃?” 叶则点头道:“那我尝一尝。” 他咬下一颗透亮晶莹的红果,薄薄的淡黄色糖衣融化在嘴里,微酸带甜,十分可口。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走到街道尽头时,竹签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颗红果了。 叶则刚把最后一颗咬到嘴里,便感觉到右手被人用力一扯,好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被人按在了墙壁上,后背硌得生疼。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叶则无处可避,只得仰着下颌承受。纤长的脖颈向后拗去,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完好无损的红果堵在嘴里,导致口腔内分泌的唾液不及吞咽就从他嘴角流出,沿着下颌流入脖颈。 叶则呼吸急促紊乱,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呻·吟似的哀求,“唔……不……嗯……” 糖衣已经被高温融化,甜丝丝的味道流窜在舌尖。 池韶司将叶则口中的红果卷到了自己嘴里,三两下嚼完咽了下去,才略微餍·足地说道:“嗯,最后一颗果然最好吃。” 叶则双腿有些发软,如若不是池韶司搂着他的细腰,恐怕他已经滑坐到地上去了。 他喘息着说:“混账,你要吃给你就是。” 池韶司微微低头,顺着叶则嘴角流下的涎·液痕迹一路舔吻下去,而后含住他的喉结吸吮一下,舌尖在上面划了几个圈。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阿则哥哥,你好甜啊。” 叶则搂着他脖颈的双手不由圈紧了些,身体微微战栗,咬牙说道:“……回去!” 池韶司低声笑道:“好,我们回去。” 室内光线昏暗,依稀能看清重重幔帐内,两个搂抱在一起的男人正躺在床榻上。 地面十分凌乱,东一只足袜、西一件衣袍,可以想象昨夜两人究竟有多么迫不及待。 叶则今晨醒得很早,他浑身酸软懒得动弹,便目光平视盯着池韶司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了点儿青色的胡茬。 视线往下一转,除了占据半个胸膛的神秘刺青,池韶司胸膛上明晃晃的几枚咬·痕最为引人瞩目。 叶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刚准备起身,就感到搂在腰上的那只手微微发力,两人光·裸的身躯又贴紧了些。紧接着,一个亲吻落在了他额头上。 池韶司抓着叶则的一只手腕,半撑着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幽黑的眼睛犹如深潭。 叶则感觉到抵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轻咳一声,说道:“早安。” “早安,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池韶司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掀开被子下床。 叶则看着他线条优美的背肌,一时有些傻眼他都做好准备了,结果对方就这么支着帐篷走了? 池韶司似乎猜测到了他的想法,回过头来冲他一笑,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衬着他背部横七竖八的抓痕显得十分情·色。 “有个不识相的家伙站在门口,我可不想让别人听见你的呻·吟。不过,你要是能憋住不叫的话……” “……闭嘴。” 叶则一脚踹了过去,被早有防备的池韶司一把抓住脚腕。 “看来我是对你太温柔了,你才有力气踢我。” 池韶司语气森然地说完这句话,开始挠叶则的脚板心。 “你干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叶则起初还蹬着双腿对池韶司又踢又踹,想要挣脱束缚,但他很快就笑得眼角泛泪,只能虚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喘气,哀声告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踹你了……不要挠我了……”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办了你。” 池韶司这才松开了手,放他一马。 闹腾了半天,等到两人穿戴洗漱完毕,推开大门的时候,走道上已是空无一人。 下楼来到客栈大堂的时候,叶则一眼就看到了穆珩阳。 他一袭黑衣,戴着银质面具,身旁还立着一副棺材,再显眼不过。 穆珩阳也看到了他们,思及昨夜响了半宿的声音和今晨站在门口听到的动静,他不禁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