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点头。 很快到了外阁间,戍守的禁军见了陈壁都拱手,然后让开。 陈壁虽然不是禁军的人。 但陈壁是天子跟前的侍卫,而且天子有口谕,陈壁出入不加阻拦的。 眼下虽然是魏相还有各位大人同天子在一处,但柯度摆手,禁军都没有再揽陈壁和身边低头的陈修远。 屏风后,魏相和顾白城,午作宁,郭维,还有涟卿商议这次鄞州执行,两人没有上前。 涟卿余光瞥到屏风后有人来。 也知晓这个时候入内,又不用通传的人只有陈壁。 但陈壁不会自己来。 她知晓是陈修远。 涟卿没有出声。 “眼下整个泰城都已经戒严,但很麻烦的事,泰城是鄞州的首府,鄞州地界内山头林立,匪患各自为政,鄞州地界的官员只能笼络,但压不住这些地头蛇。这次陛下到泰城,不少人都来了泰城打探,所以戒严就会封锁很多匪首在泰城中。驻军封他们是封不住的,眼下都是禁军,但久了,怕是会有变故。”郭维说起实情。 禁军与驻军不同。 禁军听令于天子,但驻军是与这些匪患相通的。 “有抓到冯志远的党羽吗?”涟卿问起。 “尚未。”郭维直言,“冯府中一半的人自尽了,而另一半的人,上了刑,但确实不知晓,也问不出什么。” 涟卿没出声了。 “之前禁军不是排查过吗?也一直有禁军在冯府,怎么会出这种事?”顾白城问起。 “禁军确实排查过,而且冯府之内也有人禁军一直在驻守。但火药和硝石都是提前藏在花坛土里的,然后借着画匠修正,移到正厅的盆栽中,又是点香的人藏在香炉,都太隐秘了,根本查不出来。”郭维如实说起。 “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魏相起身,“陛下先对鄞州官吏做必要安抚,然后明日启程离开吧。” “朕也是这个意思。”涟卿将手中的折子交给郭维,“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中,朕是怕这次冯志远之流做翁之意不在酒。让沿路的驻军和禁军严加把守,留意各地驻军的动向,告诉兵部,暂缓年终的调任。” “是!”郭维拱手。 魏相,顾白城和午作宁都纷纷朝天子拱手,然后相继离开。 陈壁和陈修远低头避开目光。 等这些都离开,陈修远入内。 涟卿回头看他,耳后微微红了红,轻声道,“换药了?” “嗯。” 涟卿没说话了。 陈修远开口,“找到一个人,陛下可要亲自审?” 涟卿看他,“谁?” 陈修远继续道,“冯府的活口,陈淼抓到的。” 涟卿微楞。 陈修远看向陈壁,陈壁会意。 很快,陈壁同陈淼就押了一个中年妇人入内。 对方倔强不肯下跪,陈壁从后踢了膝盖后侧。 对方不得不跪下。 涟卿没见过她,便看向陈修远。 中年妇人口中塞着布条,陈淼伸手扯开。 老妇人看向涟卿,有些愣住,但很快,看清她身上的龙袍。 涟卿端起茶盏,“你在替冯志远做事?” 中年妇人没有应声。 涟卿也没继续问她,而是问起陈壁,“怎么抓到的?” 陈壁如实道,“冯逸云当时说了一句,大伯娘带兄长去了外地没回,这句话实属突兀,陈淼带了人比对去找,找到的。” 中年妇人应当也没料得是冯逸云说出的话。 涟卿看向她,“你应该不是冯逸云的大伯娘吧,他怎么会出卖了你?” 中年妇人没吱声。 涟卿继续道,“既然有人把你送到朕跟前,应该是没想给你活路了,你既然想活,朕可以给你。” 中年妇人呼吸起伏着,似是心中在做激烈挣扎。 “说吗?”涟卿放下杯盏,“朕的时间不多,你还有十息。” 中年妇人倒吸一口凉气。 十息一过,涟卿看向陈壁,陈壁会意将人拎起。 但中年妇人还是没开口,陈壁和陈淼只能将人带了出去。 “你怎么想?”陈修远看她。 “陈壁方才说冯逸云出卖了她,她眼中都是震惊,应当是没想到,也不敢相信;她很怕,所以呼吸急促;我说留她性命,她也不肯开口……”涟卿轻叹,“综上三条,我觉得她是冯逸云的人,但是她没想到冯逸云舍弃了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说任何关于冯逸云的话。” 陈修远也看到了。 但他想说的,涟卿都说了。 但涟卿这处还没结束,“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为什么见到冯逸云的时候觉得眼熟了。” 陈修远倒是意外。 涟卿抬眸看他,“我见过刚才那个妇人,在贯城的时候。那时候家中出事,爹娘和大哥被禁军押解入京,我和二哥走投无路去找翁老先生。,二哥怕翁老先生这里有危险,所以自己单独去了府中,让我在翁府外等他,如果见到哪里不对,就先走。当时二哥入府很久,我心中担心,所以每次有人从府中出来,我都会看仔细。当时冯逸云和刚才的妇人从翁府出来过,所以我记住了。那时候冯逸云在翁府,同翁老先生一处。” 陈修远眉头微拢。 第166章 试探 翁奥园?陈修远缄声。 在翁奥园,冯志远,邵泽志和常玉,薛仁书这一干人里,翁奥园是最不同的一个。 因为翁奥园是淮阳郡王的老师。 在涟卿和涟恒两人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唯一可以投奔和信赖的人就是翁奥园,而当初涟恒之所以会送涟卿来燕韩,也是因为淮阳郡王府一门下狱之事翁奥园在帮忙斡旋。 刚才的那一串名单里,就算是邵泽志,对涟卿和涟恒来说也都不算什么,唯独翁奥园,对他们兄妹两人来说才是最重的一击。 但眼下翁奥园已经已经离开贯城,去向不明。 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能入手的,还是刚才那个妇人。 刚才那个夫人表情有闪烁,并没有义正言辞,那就说明有缝隙! 有缝隙,就可以开口。 不是拗开嘴的开口,而是拿到对方的痛楚! 那个妇人害怕的不是生死,她震惊和难以接受的是冯逸云出卖了她。 如果按照涟卿说的,当时在翁奥园这处,冯逸云是和刚才那个妇人一处的,那说明刚才的妇人已经照顾了冯逸云很久。 应当是忠仆…… 狡兔死,走狗烹。 冯逸云这个人恐怕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同时又极其嚣张自信。 从她特意透露这个妇人的消息给涟卿就可见一斑。 分歧。 不仅冯志远同邵泽志起了分歧,应当,冯逸云和这个妇人也起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