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追兵随时卷土重来,她再厉害,一杆枪也抵不住千军万马。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梁汝莲哪里忍心让老太太再以身犯险。 事实她多虑了,诱敌出洞,对一名老革命来说太简单了。 梁张氏找到块合适的石头用外衣包住,一点点匍匐前行,她不了解红外夜视,生怕敌人看不清,故意用生硬的黑国话高声骂了句。 就在她吃力刚把伪装的石头露出视野,枪声瞬间响了! 子弹正中石头,火花四溅。 接近两千米,子弹速度降了不少,没能击碎坚硬的青石,留下个浅浅的白色远点,弹飞转弯,擦着梁张氏的耳朵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侥幸躲过子弹,巨大冲击力结结实实的,她剩余一条未受伤的胳膊立刻软绵绵耷拉下来。 与此同时,梁汝莲手中的狙击枪也响了! 改造过膛线,最远射程足足提高了二百米的莫辛甘纳,愤怒喷出颗只要命中便能致伤致残的开/花/弹。 如果能录下来,这一枪应该记录进狙击手历史。 视野内看不到敌人,仅凭刚才开枪瞬间一闪即过的火舌........ 盲的无法再盲的盲狙! 惨叫声,响了,北国特有的卷舌惨叫声。 伊万诺夫没夸大,能代表北国前来援助,八名狙击手个顶个都是精英,如果正面对上,梁汝莲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但这名狙击手大意了。 或者说太自信,他拿的是世界绝无仅有带红外夜视的狙击枪,距离两千米的黑夜,对手根本看不到他。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A国没有制造狙击枪的能力,缴获的老莫辛甘纳过去那么多年,射程肯定降低了,能剩余一千五百米就不错了。 至于改造膛线,怎么可能呢,那可是顶尖武器专家才懂的领域,稍有一点错误就会炸膛。 惨叫声响的瞬间,梁汝莲跳下大树冲了过去:“奶奶?奶奶?” “小点声,小心敌人听到。”梁张氏成了个血人,两条胳膊全废了,但满脸的慈祥微笑比刚爬出山头的月亮还温柔。 阿妹距离近,先搀扶起老太太,再满脸眼泪看向跑来的熟悉身影:“梁汝莲恩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梁汝莲吓一跳,还以为有敌人埋伏呢,她早把这事给忘了。 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两人轮流背着老太太,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茫茫热带深林。 北国狙击手待遇自然不一般,接到消息,黑国军医立刻拎着医疗箱以冲刺的速度赶过来。 军医经验丰富,打量眼伤口先安慰了声表情凝重的上将伊万诺夫,子弹打中肩胛骨下面,距离心脏远着呢,看创伤面积,子弹没多少力量了,只钻进肉里一点,算不上很严重的皮肉伤。 这样的伤口换做黑国军人,大概稍微处理下伤口就直接取子弹了,吗啡太珍贵,A国那边自身紧张不够用,援助的非常少。 黑国军医手法娴熟迅速打了针吗啡,等药效时间差不多了,取出手术刀准备取子弹。 刀刚碰到伤口,北国狙击手痛的惨叫一声。 难道吗啡没起作用? 黑国军医抬手看看时间,没错啊,他不敢随便动,让翻译代问:“还是很痛?” 北国狙击手满头大汗说了句什么,大概说话扯到伤口,忽然张开大嘴哭喊了声:MAMA。 全世界关于母亲的发音差不多,据说这个音节来自吃奶后满足的咂嘴声。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这里是铁血战士的战场,不是幼儿园,这么点伤口还打了吗啡,疼的像个吃奶的婴儿叫妈妈有点丢人呀。 伊万诺夫感觉脸都快没了,战斗民族啊,他面沉如水:“动手。” 黑国军医也这个意思,速战速决吧,让人摁住挣扎的狙击手,快准狠取出肉里的子弹。 如他所料,子弹紧贴着皮肤表面,打进去也就一公分多。 然而接下来的伤口消毒让他一愣,不对,流出的血不对。 枪伤没普通人想的那么严重,只要不击中要害,大部分像后世电影演的那般,消毒,咬牙取出子弹,很快会慢慢愈合。 此刻伤口里因为拔出子弹往外喷涌的鲜血不正常,掺杂了什么东西,浓稠的像小米粥。 黑国军医拿过旁边人举着的手电筒,近距离对准伤口,看清楚了,是碎成渣渣的肌肉组织。 子弹高度飞行,带来的巨大撞击力会破坏肌肉,但有限,更没听说能随着血液流出来的。 黑国医生意识到什么,不顾伤号惨叫,小心翼翼拨开最外面的伤口,往里,再往里,就像个看不见的深渊般,手术镊所过之处,肌肉组织开了花,碎的像饺子馅。 黑国医生惊的出了满头汗,明白狙击手为何痛的喊妈妈了,他此刻也想喊,作为医生,太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痛以及后果了。 子弹在肉里爆炸了,为什么会爆炸? 他想起什么,猛然低头寻找那颗被随手扔到地下的子弹! 山的那边,三人终于踉踉跄跄抵达大部队隐蔽点,没等梁汝莲喊卫生兵,王杏芳就冲了过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一名合格的战地卫生兵,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伤号,任何时候,哪怕怎么伤心都要淡定温柔从容。 王杏芳飞快检查完伤口,掏出酒精准备消毒:“奶奶,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算啥呀,奶奶以前打仗的时候没酒精,消毒用盐水,那沙的才叫一个疼。”梁张氏风轻云淡挥挥手,“放心擦吧,擦深点,伤口好的快。” 她满身鲜血看着吓人,其实伤的并不严重。 众战士真怕老太太回不来,齐齐松口气,看向一同回来的阿妹,都以为遇到了同胞。 贺向国认了出来:“哎,你,你是那个孩子的妈?” 搞清楚状况,以林新军为首,众战士齐齐抬手,敬礼。 当初小小的善,换来了今天的大善,战争和百姓永远是分开的,就像世界上哪里都有坏人,也有好人。 阿妹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再说还有所求呢,那么多大人敬礼,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别说这些了,范晓峰同志被俘虏了。”梁张氏表情哀伤,一字一句把详细经过讲了遍再指指阿妹,“林连长,你快去找懂黑国话的同志,阿妹知道不少东西,敌人有大阴谋。” 不用她催促。 当那几句改变过后熟悉的歌词说出来,众战士表情凝重的能滴出水。 凝重到甚至没询问范晓峰的现状。 等林新军带着阿妹急匆匆召集开会,只剩下两人了,梁张氏轻声道:“闺女,你弄疼我了,再擦几下我这把老骨头就没了。” 王杏芳好像丢了魂,对着一处伤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