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来,成为物理学或是艾尔海森的俘虏。 “学长。” 艾尔海森略微眯起了眼睛,那是一个放松的表情,像是瞌睡的狮子,在半梦半醒间轻轻挪动脚爪。 他平时不屑于散发的侵略性从眼神中缓缓浸出,如果人能感受得到动物一般的信息素,卡维敢肯定,他现在绝对是被艾尔海森的气味包裹,控制与保护不过是一体两面,他只是在确认到手的东西是否再也无法跑掉。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你会拒绝我的一次亲吻吗?” 卡维退无可退,在威逼利诱之间红透了耳垂。他的眼睛时常在被逼迫时水淋淋的,连如此可怜的表情也做得得心应手,像是猎物本能地在逆境中求取猎人的欢心。 “你作弊…”他抓住艾尔海森那只控制他的手,没有推开,所以这更像是欲拒还迎,“我倒是想拒绝,你把我压在桌子上,我怎么躲开?” “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想。” 艾尔海森如此给他下了定义,卡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武断。艾尔海森靠得很近,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符合现在的气氛,也不清楚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于是他示弱了,他在灰狮子的注视下微微阖上了眼睛,他颤抖着献上嘴唇与喉咙,等待欢愉与死亡的降临。 “所以他们的研究是对的。” 他听见艾尔海森轻声说。 “你之前的恋情里,从未这样的一个时刻吧…卡维。”他的手指轻轻地捻动着卡维的下唇,“闭上眼睛,这样去等待一个人的吻。” “说明以前你的任何一段恋情都未曾唤醒你这样的本能。我很高兴,让你自愿索求亲吻的人是我。” “现在张开嘴,学长…让我给你这个你期待许久的吻吧。” 这一切都非常奇妙。 像是小女孩掉进兔子洞发现仙境的故事,卡维带着那颗期待到开始不安乱跳的心一跃而下,跳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的视觉被他自愿回避。出于一种难以言明的羞耻,他不愿意去看艾尔海森的表情。 是的,他可以自豪地说他爱一切,爱天空与大地,爱春日绽放的点点黄花,也爱他所有任的前男友。但他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全身心地去爱任何一个需要有回馈的个体。他拥有汛期河流般丰沛的爱意,他把这种爱给予给任何不去回报他的人或者物并且毫无怨言,却害怕这样去爱需要回报的人会让他后悔不已。 究其根源,大概是他给予双方的并非同等。爱的溪流就足以让人们感叹他的热烈与浪漫,但一旦他全情投入,那奔流的河水并非能这样轻易地截断回头。 他会变得很悲哀,他会变成自愿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将无休止的爱意投向死亡的苗圃。明知道再也不能结出甘美的果实,还用眼泪去灌溉它,直到流尽泪水,葬身于此。 他知道自己容易被骗,一点点的付出可能都会让他自我感动。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深陷其中便再也无法回头,只要对方想要利用他,他或许真的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真心像是清澈河水底下的一枚熠熠生辉的宝石,所有人都知道它在那里,也能看得见它被映照出的彩虹般的光辉。但如果你不愿意潜入其中,它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落入他手。 卡维以前怀疑这大概是他之前每一段感情失败的原因。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宝石拱手相让,成为他人桂冠上的装饰。他有所保留,所以也不敢追求他人全情付出。 但现在他知道答案并非如此。 他的心不应该成为一个装饰,成为他人胜利的一个华美符号。他的宝石弥足珍贵,应该交到真正懂他的人的手上。 像艾尔海森一直说的这样,他很懂他。 他会把那颗宝石珍藏起来,用最好的楠木为它做一个盒子,里面垫上最柔软的红丝绒。他不会把它拿出来,因为他无需炫耀,更深谙到手的东西不会轻易消失的处世之道。他会好好地对待它,毕竟他也很清楚爱是多么特别又奇妙的东西,值得他如此的珍重。 等卡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中早已握着另一枚宝石。与卡维不同,没人见过这枚宝石是什么样子的,它就这样神秘而静悄悄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爱我,卡维想,远早于我爱他。 原来给予爱的人更渴望先从他人处得到爱,表现亲密的人却害怕更深入的亲密。他在试探着这个世界容纳爱恋的阙值,他炽烈易燃,却不愿为没有尽头的路,没有结果的爱燃烧。 但是艾尔海森很聪明,他先给予了卡维一个确切的结果。无论他投入多少,他让卡维确保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愿意接受这个吻,而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刻的吻。世间万物运行的法则便是质量守恒,一份强烈的爱意只有另外一份才能与其交换,这才是永恒的真理。 也是他愿意拥抱的一切。 所以他闭上眼睛。 艾尔海森的唇贴近他,柔软,微凉的触感占据着他的感官。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唇,太近了,近到对方能毫不留情又温柔万分地侵入他的一切。 有手放在他的腰背上,他被逼得只能坐上了桌子。湿润,固执,他的嘴巴被侵入,他的灵魂也是如此。 他们双唇相接,舌头在不经意间也开始互相交缠。他要呼吸不过来了,一种刺痒从口腔传递到脊椎,舒适而又折磨。 他想退后一步,稍作缓和,却又被亲得更深。 他爱我,卡维想,甚至远热烈于我爱他。 艾尔海森追上来,他不愿意放松到手的猎物。卡维被他操控许久,也没办法拒绝进一步深入。他们继续这个深吻,卡维迷迷糊糊地想,艾尔海森之前可能会觉得这样很糟糕,黏糊糊的没有意义的唇舌交缠,传播病毒和细菌的直接原因,他不可能喜欢亲吻的,毕竟那很无趣。 但是他现在显然很喜欢这个吻,他抚摸着自己的伴侣,用舌头来缓慢地品味对方的爱意。这没有意义,亦或是太有意义?或许还有一个解答方式,和别人做的话是无聊及无趣,和他做的话则是全然不同。 他们对待对方都是不同的,卡维明白了,或许他早就明白了但没机会承认。他们的双唇相触碰时,某处的鸟儿正在啼鸣,花朵于晨曦间盛开,连溪流也欢唱不已。有光,有水,有所有应该有的及应该出现的。一个繁花似锦的小世界自他们之间缓缓拉开图卷,有爱才有一切,他们在吻之间尝到一丝花朵的甜味。 这是好的不得了的完美,这是棒得不得了的世界。卡维搂住了艾尔海森的肩膀,他要这个吻持续下去,在这个吻里的一秒钟会变成现实世界的一年或十年。他们在其中生根发芽,奔跑追逐。他们在其中获得短暂的永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