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低怨的神情,莫名有些违和。 她脸上也有些愧疚,她要等陆清足以自保,她再露面,才不算前功尽弃,否则一旦祁宴见到相似容貌的她,或许会平生事端。 看到了她的为难,萧何也不想逼她,牵过她的手道:“走吧。” 他也是想来带她看看这里的百姓和这里的生活。 街道上,萧何一身玄色长袍,银冠墨发,即便在人群里也是惹眼的,不少少女害羞地取帕子捂着脸。 而陆莞禾火红的大氅配上淡粉的小袄站在一旁也绝不逊色,眼波遥遥,含情带羞。 “呦呦,来看看嘞。” “这儿的糖糕可甜了唉。” “快来快来……” 耳边皆是百姓带着笑声,在街巷中穿梭。 萧何带她走过这般烟花最热闹的地方,应着各种花灯的夺目,都皆映在女子脸庞。 这是新年伊始,家家都盼着下一年过得更好。 这些灯火带着朝气和带着未来的期盼,融进夜色中。 陆莞禾难得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她经历过乱世的颠沛流离,后又被囚在太子府,少有这般自在地走在街道上。 她微微仰着头,同其他人一般,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漫天星空与烟花齐绽。 又是新的一年啊。 没有人想回到战火纷飞的时候,难得盼来安定的生活,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珍惜。 而萧何的一身玄色融进夜色中,他微微转头,像是在看着无边的灯火,又像是在看着灯火中的女子。 从前,他的愿望是天下安定,再无贫苦战乱。 现在,他多了一个愿望,他想此生与身边的女子一同携手度过。 “萧何,你瞧,那边有可以放河灯的。” 女子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边的河畔吸引过去。 河畔旁,一路的花灯随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缓缓飘荡,像是承载着一船佳梦。 萧何随着她一道走到河畔边上,不少人已经在河灯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无论是否真能如愿,依旧是无比虔诚。 没过多久,他手上也拿了两盏河灯走了过来。 只是遥遥看去,陆莞禾像是看什么东西看得出神,都没注意到他的走近。 女子坐在河畔旁,微微侧头靠在自己的臂弯,乌发散散垂下,看着旁边的两个小孩。 两个小女孩也像她和陆清一样是孪生姐妹,正手拉着手,在一边放着河灯。 “想妹妹了?” 萧何将手中的河灯放在她手上。 “嗯。” 毕竟陆清对她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当初马车失控时,她能听到陆清带着哭腔在喊她。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算多,但她还是期盼陆清能过得好些。 萧何也顺着在她一边坐下,缓缓道:“丽妃收养了四皇子季儿,独宠六宫,太后也难制其左右。” 他的话音刚落,陆莞禾便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陆清真如原书中一样,心性成长得如此之快。 萧何的声音顿了顿,边垂眸将写好的字条放入河灯的花芯中,边道:“皇上的身子似乎一日不日了,听闻太医诊断,他身子亏空得厉害。” 萧何的神色平稳,未见多少波动,而陆莞禾不同,明明不过两年多未见,祁宴的身子已经差成这样了吗? “如今宫中选秀又纳了几位妃嫔,听闻皇上日夜笙歌,如此以往,恐怕……” 萧何的话没有说下去,这些手段其实于皇室而言并非罕见,之前的几代帝王就有因此而早年驾崩。 看萧何的神色,陆莞禾也渐渐平复下来,祁宴会如此,多半也是陆清做的手笔。 看来陆清已比她想象的还要坚韧。 她也可算能安心了。 不过萧何写字条怎么写得如此之快,陆莞禾好奇往他手心看去,却是微微愣着了。 萧何的愿望很简单。 一愿:国泰民安再无战火。 二愿:愿她身子康健再无苦痛。 三愿:愿与她能携手一生无憾无悔。 她看完最后一个字,才意识到她如今的手被握在萧何的掌心中,他微微垂眸,定定地看着她,目中仅有她一人。 “阿莞,你心里可否能多一个位置给我?” 他知道她顾虑的东西很多,但只要她回头,他一直会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变相求名分的某人~ 第91章 少年将军(18) 他的目光真挚柔和, 指腹的薄茧贴和着她的手心。 在他出口的那瞬,恰好几簇烟花于夜空绽放,噼里啪啦的烟火照亮了他的眸底。 英凛的眉眼在烟花绽开的时刻多了些柔软和克制,陆莞禾怔了几瞬, 粲然的烟火同样照亮着她昳丽的容貌, 也照清了他眸中的她 就是她怔愣的几瞬, 便错过了答应的最佳时机。烟花稍纵即逝, 四周又恢复了暗色。 萧何轻垂眼睫,手指微微攥紧手中的字条,转过头,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将河灯缓放在河水上。 河灯随着他修长的指节送入汤汤河水,随着其余的河灯一同飘散。 花灯顺水而下, 萧何自然地回过头道:“阿莞, 需要我帮你吗?” 他的掌心向上朝她摊开, 束起的墨发末端垂散在衣袍肩上,依稀间仿佛带着初遇时少年的坦荡。 只是,刚刚真的是她的幻听吗?怎么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嗯、嗯。” 陆莞禾还是把花灯递了出去, 让萧何帮她放入水中。 …… 喜兰也和王府里的其他人一起过着节日,喝下一碗浓浓的热汤, 正要回去早睡。 却正好府门微开, 王爷和小姐回来了。 伴着夜色,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府中。 萧何垂眸将身上的披风担在臂弯里,神色仍旧如常,而陆莞禾却是微微低眉, 唇间轻咬, 烟眉紧蹙。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 喜兰使了个眼色,府中的其他人都和她一起退下。 陆莞禾确实心神不定,她明明是该在那时出口的,可是她似乎错过时机,如今再提,好像又有些古怪。 这其实应该算是萧何第一次明确地说出来,之前都看在她还顾念着陆清,只是暗暗提了几回。 不过她当时想的是萧何伤势才好,万一因此与祁宴起了冲突,恐怕只会让萧何承受太多。 后来又因担忧陆清而拖了这么久。 终究还是她太怕祁宴了。 之前几次都没能从他手中逃出来,如今她仍旧心有余悸。 但萧何他方才的神色…… 许是她想得入神,根本没注意到萧何已经走到了主屋,见她有些失神,他轻声提醒:“阿莞,这是走到主屋了。” “啊。” 陆莞禾方抬起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