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医生又拿了小镊子,撑开伤口里把碎石子夹出来。 陈熊倒吸一口冷气,战战兢兢地别过了脸。 而乔清正低头看微信,周墨伸手,抬起他的脸。 乔清:“?” 然后就?被他按着后脑勺怼进了怀里。 “马上就?好?了。”周墨说,一下下地轻拍他的后背。乔清挪了下脸免得把鼻子撞塌,周墨就?感觉怀里人靠着他蹭了蹭,顿时心里一软,将人搂得更紧。 “好?了。”医生终于大功告成,长长舒了口气,“去拍片吧。” 拍片的结果就?如乔清所料,根本一点事儿也没有。但?周墨还是给他开了一间单人病房,把乔清安顿好?后出去走廊给向景鸿打了个电话。一开始没接,到第三个才接了起来。 “周墨?” “向景鸿,你丫在哪儿呢?”周墨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耐。 “梁靖和他男朋友一起回国了,让我去接他。”向景鸿说,“刚刚在开车没看手机,什?么事?” “你——” 周墨抿了抿唇,“算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小乔片场出事儿了,你忙完赶紧过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走回病房,乔清正靠着床玩手机,见他进来,抬眼问道:“景鸿要过来?”这只是小伤,乔清并未当回事,也没主动告诉向景鸿,但?他知道周墨会替他去做的。 周墨一愣:“他……”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本不应该对?此有什?么异样感受,毕竟这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事,也是他一早就?等?着的结果。可是现在乔清仰头看着他,唇色虽然苍白,琥珀色的眼睛却亮着光,仿佛期待不已?。 “要的。不过他去接阿靖了,他今天回国。”周墨说,“他马上过来。” 乔清愣了愣,“……哦,好?。”他低下头打开手机,继续戳消消乐玩。 向景鸿来得很快,他步履匆匆地走进病房,“抱歉,我有事耽搁了。是哪儿受伤——”他问到一半就?看见乔清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一下子走上跟前,想碰却又不敢,又皱着眉问他,“骨折了?” “没有。”乔清笑着说,“只是擦伤,没关系。”声?音还是温柔,然而这次却是因为虚弱。 “怎么弄的?是事故还是有人故意?”向景鸿问,脸色随之一沉。见乔清脸上还有擦痕,忍不住伸手要去碰,“这里——” “脸上不是,那是化的妆没来得及擦。”乔清说,仰着头任由向景鸿的手落到脸上蹭了蹭。 周墨转身走了出去,本来想抽根烟,但?是走廊上又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只能干叼着烟头过过瘾。 不一会儿向景鸿也出来了,周墨把烟捏在手里,“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堵车,我挂了电话马上过来了。”向景鸿说。 周墨问:“你怎么还接上人了,梁家是缺司机怎么的?” 向景鸿顿了顿,“他叫我去,我不好?拒绝。” 其实?梁靖一开始是约他吃饭的,但?向景鸿拒绝了,后来又说让他去接他,说他新?交的男朋友也会一起回来,让他不用在意。话说到这份儿上,向景鸿不好?再拒绝,再加上梁靖当初被气得跑出了国,两人之间也闹得有些僵。这回梁靖主动给了台阶,他便也顺势答应了下来。只是向景鸿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也自觉没什?么和周墨解释的必要,便只是简单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理由不算太意外,周墨笑了一下,“也是,你从来是最紧着他的。” 向景鸿略略皱眉,隐隐觉得周墨的语气有哪里不对?,但?有鉴于他向来嬉笑怒骂惯了,加之现在还是乔清受伤的事儿更重要些,便也没放在心上,转而问道:“今天你也在片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只是失误?” 周墨叹气:“景鸿,我只是去探班的,又不是布置场地的道具组。”他皱眉想了想,又说,“吊威亚确实?容易出事故,不好?说。” 向景鸿说:“但?也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是这个想法,才更容易出事故。” 他话里的内容显然意有所指,周墨顿了顿,说实?话,在娱乐圈里阴谋论惯了,其实?他和向景鸿想法一致。 “我会让人查的。”他说,“好?在没什?么大事。” “嗯。”向景鸿说,拍拍他的肩,“我先带乔清回去休息了。” “去吧。”周墨说,倚着墙没有看他。 乔清正玩着消消乐,向景鸿走过去将他搀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乔清猝不及防被提溜了一把,忍不住笑:“我是手擦伤,腿又没瘸。” 向景鸿抿了抿唇,松开手。 出去时他们和周墨打了个照面,乔清还记得他看医生处理伤口时一脸煞白的样子,禁不住又笑起来,挤兑他道:“周总,回去可得好?好?休息。” 他还是叫他周总,可是周墨却听出几分不同于以往的亲近来,他佯装恼怒地啧了一声?:“你个——” 乔清虽然一手受了伤,另一手动作却还是利落,在他开口之前火速拉着向景鸿跑了。 “……” 周墨呆在原地,半晌,哭笑不得地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 回家后乔清直接往沙发上一瘫,角落里的棉花糖见主人终于回来了,两眼放光地扑腾着四?肢就?要往沙发上扑。然而却在腾空的瞬间被向景鸿一把捞了起来。 棉花糖:“嗷?” “你手伤着,别让狗扑到了。” 向景鸿说,弯腰将棉花糖放到地上。他一贯气势强,棉花糖在他面前向来是夹着尾巴绕着走,这回也是一样,等?到他走开后才嘤嘤嘤地把自己团进乔清怀里撒娇。 向景鸿在另一块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和棉花糖拔河玩的乔清,再三欲言又止,还是低声?道:“抱歉。” 乔清抬头看他。 “今天我本来应该早点到,只是周墨打来的时候刚好?在开车,没注意手机。”向景鸿说,“后面又堵车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不要紧,只是一点擦伤,又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儿。” 乔清说得轻松,但?却没能让向景鸿也感到轻松。他表现得一切如常,既没有不满也没有生气,仿佛真的只是司机迟到了一会儿而已?,对?此毫不在意。 “手还疼吗?”向景鸿问。 “还有一点儿。”乔清说,“就?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疼。” 他描述得详细,向景鸿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臂,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那、要怎么办?冰敷?可是医生上了药,冰敷好?像又……” 乔清将他笨手笨脚的关心尽收眼底,他清楚向景鸿心里的挣扎,也正是因为清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