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了一句,他靠近窗边听了会儿?动静,见外面似乎没人,便?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不巧,正碰上了回来的王爷。 瑞亲王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面如冠玉,英俊风流却又不至于?轻佻。他生得一双好看的眼睛,月光清凌凌地落进去,像是点了明灯的黑夜,显得温柔。 他穿着和乔清一样的喜服,步履匆匆地往喜房走去,腰间配着双鱼玉佩碰得叮铃作响。 乔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已经来不及回去了。瑞亲王见到?他时也是一愣,“乔——”他张了张口,然后顿住,像是临时换了个称呼,声音温和地叫他,“乔清,怎么出来了?” 乔清回忆着脑海里原身学过的礼仪,这时候该跪下,但他又不想跪。好在瑞亲王牵过了他的手,自然地拢到?手里暖着,又说:“手这样凉,外袍呢?” “嗯……” 乔清尴尬地不说话,那袍子他嫌碍事儿?,脱下来扔床上了。 瑞亲王牵着他走进去,随身伺候的小?厮体贴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王爷。”乔清终于?找到?了点话说,“外面来了不少朝中大人,您不出去……” “宗晏礼,我的名字。”瑞亲王说,目光始终一错不错地望着乔清,“你可以叫我晏礼,也可以叫我的字,景和。” 乔清震惊了,这王爷这么亲民??这是可以叫的吗? 他轻咳一声,婉拒道:“王爷,这于?理?不合。” 宗晏礼笑了,他垂眸将乔清丢到?一旁的玉佩拾起来,语气平淡地道:“在王府,我就?是理?。”末了,在看向乔清时,眼神又柔和下来,“以后,你也是。” 乔清:“……” 虫族王室还凑合,古代王室就?算了,今天宗晏礼高兴了他就?是理?,明天不高兴了计较起来就?是以下犯上杀头死罪。就?算宗晏礼给他说出花来,他还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这玉佩不好。”宗晏礼说,解下自己腰上的一半双鱼玉佩递给他,“戴我的吧。” 乔清只能接过去。 夜色渐深,该洞房了。 这个老套的故事里的人设同样老套——故作清高自命不凡的琴师,看似清冷孤傲,实则偏执又恶毒,汲汲营营地试图引起王爷注意,破坏他和白月光的关系。 但是……这怎么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剧情里新婚那天王爷可没来洞房,而是抱着酒坛子在院子里思念了一宿的白月光,冷落了琴师好几个月。 可不管原剧情如何,如今,洞房却是近在眼前。 乔清回想着琴师青楼学的那些伺候人的步骤,他原不是干这行?的,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琴师,不过也是因为长相才被瑞亲王看上。虽然出身微贱,但好在不该受的也没受过,日常只是干干打?杂的活儿?,服侍其他公子们的起居而已。 “在想什么?”宗晏礼拉着他的手问。 “没什么。”乔清说,“夜深了,我服侍王爷更衣。” “不用?。”宗晏礼又笑了,他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嘴角就?没压下去过,“府里下人多,你也是主子,该他们服侍你才是。” 乔清又懵了,原剧情可不是这样说的,甚至琴师连个名分都没有?,只是给王爷弹弹琴伺候笔墨,跟府里其他下人没区别。 【别管那些了,可能是剧情偏离了主线。】白莲花说,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时代让它也有?些紧张,【你按自己的来,别走神。】 宗晏礼往外唤了一声“青云”,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便?领着一群下人鱼贯而入,为他们更衣和收拾床铺。 乔清努力适应这个地方,青云是宗晏礼给他配的小?厮,看着年纪不大,动作却是老成熟练,跪在他面前给他解下腰带。 乔清眼皮一跳,继续更加努力地适应。宗晏礼偏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来吧。” 青云躬身退到?一旁,宗晏礼走上前,微弯了腰解下他腰间的玉带,后又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微敞的衣襟探进去。最里边贴身穿着的亵衣质地轻薄,指尖的温热触感让两?人俱是一顿,乔清抬眼看向他,宗晏礼微微抿唇,为他褪下大红色的喜袍。 跟着宗晏礼伺候的管家冲青云使了个眼色,于?是下人们又安静地列队退了出去。 气氛越来越微妙,两?人换上大红寝衣坐在床边,乔清瞥了眼矮桌上的合卺酒,说道:“王爷,酒还没喝。” 宗晏礼一怔,有?些窘迫地红了耳根,他一着急,竟是给忘了。 合卺酒就?是交杯酒,乔清和宗晏礼头挨着头,一口饮尽。不知?道是什么酒,但挺难喝的,估计是古代酿酒技术比不上现代,有?些涩口,尾调又辣。乔清皱了下眉,不愿再品第?二次。 他放下酒杯,等着宗晏礼的下一步。 按照步骤,接下来该洞房了,但宗晏礼却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乔清沉默一会儿?,诚实地说:“饿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吃夜宵,时间晚了,喝了茶怕睡不着,只能又拿了坛酒配着。这回是果酒,口感一般,但味道不错,乔清喝了几杯,宗晏礼忍不住笑,又给他倒上。 白莲花看得心?惊胆战,忙让他少喝点,生怕他晚节不保。 但乔清自有?打?算,他给自己喝了个大红脸,晚霞似的红染上面颊,连眼里也漫了水汽。宗晏礼不让他喝了,下人收拾好后便?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王爷……”乔清抓住他的手,喃喃地叫他。 宗晏礼的手指修长,指腹有?薄茧,似是练过武。他回握住乔清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青年满面红晕,一双桃花眼雾气迷蒙。宗晏礼喉结微动,他拂去乔清鬓边的乱发?,动作又轻又慢。他看着他,神情还是温和,即便?面上不露笑容,眼里却都是笑意。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爷,”乔清说,像是醉昏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该……欺瞒王爷,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王爷……” 宗晏礼动作一顿。 “是吗。”他低声说,“是谁?” 乔清并不回答他,只翻来覆去地说着心?上人,说想要走。他借着酒劲赖着宗晏礼胡闹,一边闹腾一边打?量他的神色。宗晏礼没说话,只是揽住他的肩,熄了烛火后在他身边一齐躺下。 乔清再接再厉道:“我听下人说,王爷,也有?心?上人——” “没有?。”宗晏礼说。他答得太快太急,像是急于?要证明什么。乔清一顿,怕他真的动怒,谨慎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屋内熄了龙凤烛,但窗户上糊的是明纸,屋外的光亮轻易地便?透了进来。宗晏礼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