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中,她拽住凤千藤的手腕,不顾人诧异抵抗将其压倒在地,俯身去蹭那半开的衣襟时,感受着那人身体微微颤抖,除了锁骨和冷白细腻的皮肉的触感,好像终于抓住了阳光的温暖。 她甚至听见自己在说:“……嫂嫂,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 可睁开眼,她与凤千藤相隔遥遥两米而立,看似伸手就能触及,实则再上前一步都不会被允许。 这就是现在,她和凤千藤的距离。 但这个距离也只是现在而已。 “嫂嫂怎么在这?” 她抬手冲她端正地行了一礼说好巧。 凤千藤看在眼里,心道段修远这妹妹倒是比他懂礼貌不少。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像这种乖巧的似乎还行,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也好了点:“闲着无聊,出来晒晒太阳练练剑。你呢?” “我刚从阿娘那里回来。”徒为一顿,道:“听说,嫂嫂今早帮炼器师的女儿求了情。” “毕竟昨晚答应了你,大人总得说话算话。” ……我才不是小孩子。 她将这话咽回去。 “那嫂嫂接下来有空吗?我爹常说让客人无聊是主人的失职,我可以带你下山逛逛。”好似没有一点私心地说:“叫上我哥一起。” 第5章 山下是段家负责管辖的一座城镇。 这是共生契约。凡人负责供奉仙家,仙家负责保护凡人免受妖兽侵袭。 但徒为这十三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说熟也不怎么熟。但没事,她哥熟。 “……” 此时此刻,段修远大步流星走在她右边,一张臭脸拉得老长,看着怪吓人。 从出门到进城,这人一直这么个状态。 徒为瞥向自己的左边。 同样的默不作声,或者因为凤千藤那张脸好看得不行,瞧上去就比段修远温柔很多。 但还是气氛险恶。 “你们饿吗?”她只好跟个和事佬一样问:“要不吃点东西?” 段修远:“我早就辟谷,不吃。” “那买点什么?” “没这心情。” “去茶楼听听书?” “和这人一起?绝不。” “……” 街上行人路过时纷纷躲避。 连徒为也受不了这低气压。 已经不像逛街,像地头蛇出来收保护费。 “哥……”她跟段修远讲:“你也不用在大街上就给嫂嫂甩脸色。” 段修远嗤声:“我看他本人挺乐意啊?” 凤千藤垂着眉梢,乍一看是一副平静温顺的姿态。 他又不爽:“你装哪门子无辜?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眼看她哥怒气值节节攀高,仿佛要当街动手,徒为拽住他的衣角:“哥,你看那是什么?” 这是小妹头一次来镇上,段修远不想破坏她的体验,收起拳头:“哦,那是卖首饰的。”他道:“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好阿兄,一会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你有钱?” “宗门都倒贴我灵石,我会没钱?说吧,你最想要什么。” 徒为道:“我以前最想的是吃饱饭。” 他愣住:“爹娘亏待你的吃食了?” “那倒没有。” 这是上辈子最想的事。 现在,生活很好,暂时想不出特别想要的东西。 总不能在这里说我想要你的小女友。 那自己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最后徒为拉着二人走进街边的一家冰点铺。 店内人声嘈杂。段修远和凤千藤都没要吃的,大概修了仙就会丧失一些原始**。 可徒为喜欢吃东西。她喜欢饱腹感。 指着菜谱点了两碗冰汤圆三碗糯米糕,段修远在旁边怂恿她还可以再多吃点。 “以后说不准生得比我还高还壮呢。” “那倒不必。” 徒为没记错的话,凤千藤和她哥同岁,明明是女子却只比她亲哥矮了一个头。 她在同龄人里挺高,但和凤千藤一比,只到她肩下一点。 嫂嫂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徒为不想长高吗?”凤千藤捏着茶盅随口问。 徒为立刻道:“我想生得和嫂嫂一样高。” 段修远:“没志气的东西。咱们要长就长得比他高,让他只能抬头看你,懂不?” “……” 好幼稚的胜负欲。 冰点在这时被端上来,旁边几桌人的声音也飘过来。 段家管辖下的城镇不仅繁华,人民安逸指数也高。这人一安逸起来就容易闲得慌,具体体现在喜欢凑热闹和聊八卦。 在徒为看来,这些人显然就是。 “——真假的?段家和凤家缔结婚契了?” “千真万确。我听神清宫的人讲的。” “这两家不是死对头吗,这都什么事儿啊。” “怪不得段家正事不干,天天派人来镇上收这收那,不会咱们上供的东西最后都流进凤家的口袋了吧?” “还真有可能。凤家毕竟是上古先祖的后裔,段家算个啥,这回抱上了金大腿,不赶紧巴结巴结,凤家那位‘公主’一个不高兴就把段家少爷踹了他们上哪儿哭去?”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那一桌人边笑边喝,话题很快变到别处。 徒为:“……” 面前的桌子陡然一震,是段修远站了起来。 凤千藤头也不抬:“这些凡人可不是你家养的修士。你去闹,是理亏。” 段修远一把将她手边的茶壶掀翻在地,滚烫的茶水瞬间溅湿凤千藤半侧身体,他冷笑道:“是,你当然无所谓了,又没骂你还捧你呢。被叫公主公主的你不觉得恶心还挺受用。” 凤千藤:“……” 他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烦躁,踹了脚凳子扭头离去。 徒为起身来到凤千藤身旁:“嫂嫂,那壶茶还很烫……” “无妨。” 的确是滚烫的水,换成凡人估计得脱一层皮。 凤千藤又不是凡人。 但徒为不由分说,蹲下身强行抓过她的手腕将衣袖撩开。 冷白的皮肤上赫然留有一片红印,然后在她的注视下渐渐消失。 凤千藤轻轻挣了下没挣开也就随她看了:“我说了,没事的。” 徒为道:“但我哥有点过分。” 她眉梢紧皱,像要把他的手臂盯出一个洞来。 凤千藤顿了顿,倒没想到这个基本没见过几面的孩子会这么关心自己:“他在气头上,也在所难免。” “……” 哪在所难免了? “你就那么喜欢我哥?”她冷着脸放下她的袖子,自袖中忽然掉出一个物什。 那是一只蚕丝编织成的娃娃。是徒为三年前给她的饯别礼。 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