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璨,放松些,吐出来就好了,别紧张。” 紧张个屁! 靳璨觉得他快哭了。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 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他反而是觉得委屈。 戚柏屿他凭什么逼他喝药?他凭什么对他凶! 他现在倒是会好言好语来哄他了? 哄他,他就得领情? 靳璨一肚子的气,咬牙将人推开:“滚开,我这他妈都是因为谁?” 戚柏屿单手往地上撑了把,听到靳璨的话蓦地愣住了。 懂了,阿璨是为了他才想要养好身体,所以才答应喝药的。 阿璨爱他! 戚柏屿之前听钟伯说过,阿璨中药喝多了也会吐,这么想来,他都连续喝了大半个月的中药了。 戚柏屿心疼得不行,过去抱他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靳璨也不知道这敷衍的认错到底戳到了自己哪儿,他的眼睛倏地就酸了,他喃喃道:“都是因为你,戚柏屿……都是因为你!” “好好,都是因为我。”他垂目发现靳璨的眼尾都红了,戚柏屿的心口微窒。 他这是要哭吗? 靳璨在戚柏屿面前向来横得像只老虎,什么时候还能委屈成这样了? 一定是他之前喂药太过激进,真的太不应该了! 阿璨明明自己也是愿意喝的。 戚柏屿张了口想道歉,却见靳璨抬手遮住了眼睛。 靳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有什么好哭? 不过就是找个时间躲国外去,然后花上一笔钱把手术做了的事。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这点用钱就能解决的小事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抓心挠肝? 这件事,甚至连戚柏屿都不必知道。 - 身下一软,靳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戚柏屿抱回床上了。 “还难受?”戚柏屿的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紧蹙的眉宇。 是的,难受、反胃。 靳璨的脑子却越发冷静,这件事不能拖,得赶紧解决。 “阿璨。”戚柏屿俯身叫他。 靳璨回过神来:“出去。” 戚柏屿好脾气道:“等你睡着我再走,乖,闭上眼。” 靳璨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小事,侧过身就闭上眼睡了。 没多久,靳璨的意识有些昏昏沉沉,又像是虚虚实实,他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他记得他之前查过很多关于流产、堕胎的资料,又想起今晚他被逼喝了一碗药,兴许等等就有反应了。 戚柏屿见床上的人身体蜷缩了些,他怕他是哪里难受,俯身过去担忧叫他:“阿璨?” 靳璨似有些不安稳,人也不大清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会我要是身上出血……” 戚柏屿惊了:“你身上哪受伤了?” 靳璨梦到戚柏屿又来掀他的被子,活像个傻子,他说的“身上”是泛指,非要他挑明吗? 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是身下有血,你给在阳打电话。” 戚柏屿皱眉:“怎么又要给廖在阳打电话?廖在阳一点也不靠谱!不对,我今天没碰你,你身下怎么会流血?” 所以阿璨是怕流血才不和他做? 等等—— 戚柏屿脱口道:“第一次我也没让你流血啊!” 他这话说得大声,靳璨顿时清醒了。 他睁眼对上戚柏屿,又回想戚柏屿刚才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这狗比还在想着和他上床的事! 靳璨:“……给、我、滚!” - 不知道是不是查的资料给人印象太深,靳璨后来断断续续都在做着有关流产和堕胎手术的梦。 他梦到他在不停流血,连床单都被染红了。 周围到处弥漫着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医院。 这里好像是手术室外,走道冗长明亮,他看见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有人从他身边冲上前,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走道里骤然响起爆发式的哭声。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我的囡囡是因为你才没的!你还我囡囡!你把她还给我!” 怎么回事? 他好像听到了外婆的声音。 担架床被人从手术室内推出来,那块白布被风吹掀,露出了妈妈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他看见鲜血从妈妈身下不停涌出,沿着担架床淌到了地上。 靳璨一低头,就见他的身上也全是血。 “啊——” 靳璨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妈妈是生弟弟时难产走的,一尸两命。她年轻时身体不好,第一胎就是早产,其实不应该再怀的。 靳延霆再婚后,靳璨就不愿去想这件事,每次想都会特别难过,替妈妈不值。 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戚柏屿的声音:“阿璨?阿璨?” 房门被锁了,戚柏屿进不来。 靳璨掀起被子,床单干干净净,他身下也没有流血,看来一碗药果然不行。 此刻倒是不想吐了,肚子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没什么力气。 “阿璨!”门外又传来戚柏屿的声音,“钟伯,把楼下的消防斧拿上来!” 靳璨:“……” - 钟伯微微颤颤抱着斧头上来时,房门被靳璨打开了。 “少爷,您没事吧?”钟伯急着道,“戚先生说听到您在里面大叫了声,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靳璨揉着额角,觉得异常无力:“做了个噩梦,没事。” 他转身进了衣帽间,正要脱衣服,发现戚柏屿跟了进来,靳璨捏着衣摆的手停顿了下,可他随即又想起,他是个大男人,不是孕妇!换衣服有什么好扭捏! 阿璨身上好白,腰那么细。 戚柏屿站在门口咽了咽口水,好想抱一下。 靳璨顺手拎了件白衬衣穿上,一面扣扣子一面转身:“杵在这干什么?”他抬眸对上戚柏屿厚重的黑眼圈时,下意识愣了愣。 这人……昨晚干什么去了? 戚柏屿回过神,上前拉开玻璃抽屉,若无其事道:“我帮你把袖扣扣了,今天配哪对?” 靳璨道:“随便。” 戚柏屿挑了对绿松石,靳璨没抗拒。 戚柏屿偷偷看了靳璨好几眼,这几天看他精神都不大好,他很是担心:“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嗯。” “中午我让冯阿姨给你准备吃的。” “随便。” 过了一夜,靳璨已经完全冷静理智下来了。 歇斯底里没用,事情发生了就解决,他就是再对戚柏屿发火,那一个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打人骂人都挺累,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 下楼吃了早餐,靳璨就出门了。 他给廖在阳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