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松开凌霜降。 凌霜降像是被放归海里的鱼,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但这份自由谢妄没给他太长时间,直接将软成一摊水的他抱起来,迈着长腿走到床边。 这一刻,屋内的灯光熄灭。 外面细雨蒙蒙,掩盖着凌霜降微弱的抽泣声。 一直到凌晨三点,谢妄凑到凌霜降耳畔逗他,“小霜降哪里都是粉色的。” 凌霜降抬起的右手顿在半空中,被谢妄的手腕轻易压倒,固定在枕头旁。 黑夜中,他声音稀碎:“讨厌你。” 谢妄笑了:“喜欢我?喜欢我的话,我再多陪陪你。” “流氓。” 翌日,雨后的时光散落在卧室,卧室里到处都是栗子花的味道。 凌霜降枕在谢妄的手臂上,睡得很熟,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纤细浓密的睫羽微微颤着,舒展的眉眼沉静温和。 谢妄悄悄把被子搭在他的身上盖严,将手机上所有闹钟关闭后,搂着他继续睡觉。 昨天凌晨四点凌霜降才昏昏睡去,今天上午恐怕很难醒。 搂着凌霜降,谢妄看了又看,恨不得藏在镶满珍珠钻石的盒子里,只给他一人欣赏。 昨晚的他的小宝贝,太迷人了。 可能鹿肉也有些效果,他的小霜降竟然有些主动,给了他额外的惊喜。 轻轻拂动凌霜降额前的碎发,谢妄满眼温柔,可当他看见凌霜降身上的印子后,温和的神色渐渐落下,转为自责和愧疚。 他知道凌霜降血小板微低,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严重到稍微用点力气,皮肤上全是留下的淡粉色印子。 凌霜降的皮肤本就白皙,在这样的对比中,触目惊心。 他仔细检查,看到印子下的皮肤没有血点后,才稍稍松口气。 凌晨四点凌霜降睡着时,谢妄没有立刻睡,替凌霜降用温水将身体清理干净,换好一套床单被褥后,才抱着凌霜降缓缓入睡。 他的小霜降喜欢干净,躺在黏腻凌乱不堪的被褥里,一定很不舒服。 但谢妄并没有很累,反而越睡越精神。他现在甚至可以出去跑个一千五,连坐二百个俯卧撑。 手机屏幕一直在亮,他担心晃到凌霜降的眼睛。于是,他轻手轻脚下床,打开手机后发现上面有30个来自金特助的未接电话。 “喂,什么事。” 谢妄怕出声音,没穿鞋,只是披着简单的浴袍,站在书房阳台迎着阳光眯起眼睛。 金特助道:“谢总,果不其然,那老头昨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就接了一个,告诉他您在忙。” “嗯,还有别的事吗?” 金特助听出谢妄的慵懒,猜测他刚醒不久,怕打扰小两口甜蜜,他长话短说。 “那个设计师Atu,我们已经跟他的助理取得了联系,一切都在计划中。” 谢妄声线沙哑:“跟他签的合同价格高一些,这样以后追起责,才能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 “按照我们的合同,如果Atu未经我们许可将作品授权给其他人,将赔偿我们所支付给他酬劳的十倍5000w刀。” “嗯,知道了。” 金特助:“现在只看您想什么时候收网。” 谢妄指尖轻轻点着阳台围栏,神色玩味:“今天吧。霜降明天走,让Atu的哭声给他助助兴。” 金特助:“没问题。” 前不久,恒泰向Atu工作室买了一个作品的授权,支付了500w刀。Atu很高兴,差点应聘成为恒泰的专属设计团队。 就在前不久,那个作品的授权同时也授予了其他人使用,所以Atu需要支付十倍的违约金。 当然,Atu本人目前并不知道他的作品被无偿授权给多人,现在还沉浸在天价授权费的喜悦中。 谢妄关上手机,轻蔑嗤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种手段对付Atu,再合适不过。 收拾完学校和Atu,剩下的就是那位凌霜降的“好友”。 等一切证据尘埃落定。 最后便是尚祈和林翊礼的死路。 这些欺负过凌霜降,一起狼狈为奸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回到卧室,谢妄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床,他一瞬愣怔,快步冲向楼下。 但他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凌霜降的影子。 卧室里,凌霜降的行李箱都还在,应该可以排除离家出走的可能。 谢妄光着脚在走廊里奔跑,嘴里不停喊着凌霜降的名字,心急如焚。 那些可怕的想法让他越发不安,怎么昨晚好好的,现在突然不见了。 当他重新跑到一楼仔细看时,终于在餐厅里发现凌霜降纤细的身影。 “宝宝,你怎么在这。” 谢妄扑过去,将他抱起来护在胸前,“吓死我了。” 凌霜降很没精神,怏怏地靠在他怀里,“我以为你上班了,肚子有些饿,下楼找点吃的。” “我怎么可能在今天上班?”谢妄小心翼翼坐在沙发上,拿来一个软垫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凌霜降坐得舒服一些。“就算恒泰破产了,我今天也不去。” 凌霜降淡淡一笑,手指敲了敲他的头:“恋爱脑。” 谢妄借机含住他的手指:“美色误国,爱妃太好看。” “爱妃?”凌霜降敛起眼帘,认真看着他:“怎么?你还想当皇上?我采访一下,您是不是还想有三宫六院?” “就你一个。”谢妄讨好的亲亲他的眼睛,“心里只放得下你一个。” 凌霜降弯起眼睛,轻轻笑了。 “我饿了,谢妄。” 谢妄:“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粥。”凌霜降现在很乏,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只想吃一些清淡的养胃。 谢妄把他放在沙发上,裹上一个小毯子:“你等等我,我马上做好。” 凌霜降轻轻点头:“好。” 转眼间,谢妄在厨房忙活起来。 半小时后,吃着谢妄喂给他的热粥,凌霜降胃里很舒服,尽管身上还有些疼,但心情还算不错。 谢妄专注看着他,每一勺都吹很久,唯恐烫到他。 中途他手上洒了粥,谢妄立刻想要抱着他去洗手,急得手足无措。 面对谢妄的惊慌,他笑着拒绝,独自走到离这里最近的厨房水池旁。 看着凌霜降走路不便的模样,再想想对方身上惨不忍睹的红印,谢妄有些自责也有些担忧:“霜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凌霜降:“你说。” 谢妄有些难以启齿:“我们应该不是,只做昨晚那一次吧?” 凌霜降擦干净手,正要笑话他这古古怪怪的问题,眼睛一扫,看见了厨余垃圾桶里的包装袋。 上面“Veni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