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扔出去,不许你吃我的寿宴。” 知道他说得是反话,薛玄也从不觉得冒犯,只淡笑道,“若是不能让你看了高兴,凭你处置就是。” 这么有把握……贾环这下倒真是好奇了,不过提早知道也没什么意思,他就没有再刨根问底。 “听说明日狩猎的围场林子里放了大熊。”他站起身抻了抻懒腰,状似无意道,“你小心点别遇上了。” 薛玄也站起身,伸手替贾环遮住了直射双眸的日光,轻声道,“我会……尽量的。” 出来一趟消了食,贾环的困意也连带着消了,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会让他想回去眯一会儿,“走了。” 他沿着来时路回了南营,薛玄也收起钓竿离开了湖边。 不远处,自从来了骞元山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薛玄的杨陵,默默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83章 虽然贾环不太想进围场凑热闹,但临了又觉得坐在外边儿太没意思。 毕竟这回连宝玉都一道进去了,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留在席上的除了些老弱文臣就是年纪尚不足十五的小孩儿,贾环自觉格格不入,便也和他们一起入了林子。 薛蟠手上紧了紧弓弦,把箭筒给了随侍的小厮,“今年多打两张狐皮,到时候给你做床褥子,冬日里好睡。” 谢修还记得去年春狩贾环没来,他们倒也打了几只白狐,但毛色不够纯粹,最后也只能挑好的给他做了件小袄。 “从前鞣的那床狼皮褥子我睡着就很好,何必费这功夫,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的。” 反正冬天就是会让人难受的,睡什么都一样。 几人议论得火热,全当没听到他这个话,宝玉道,“听说用来做褥子最好的,还是要用狍子腿上的皮。” 贾环一向不爱参与这种话题,便道,“我在外圈儿逛逛,你们想猎什么就去罢,等时候到了我自个就出去了。” 贾蓉却不太放心,“这儿虽没有猛兽,但怎么好让你一个人。” 这片深林的外圈儿只有些兔子野鸡等小禽,是散着放在林中让人练手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贾环拍了拍马背,汤圆就甩甩尾巴往相反的方向走,他摆摆手,“没事儿,我不会往里进的。” 李素替他牵着马,两个人慢悠悠的走了。 “哎……”薛蟠伸出手没叫住人,只得叹了一声,“罢,若是遇见哥哥就跟他说一声好了。” “侯爷今日进围场这样早?方才在席上都没见着。” 薛蟠点点头,“似乎如此罢,哥哥今日起得很早,或许是难得有兴致了。” 四人骑着马慢慢往林子里走,贾蓉拉开弓瞄准了远处的一只麋鹿,双眸微眯,轻声道,“去。” 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应声去了,将那只颈上插着羽箭的麋鹿抱了起来,“公子,我先把猎物交出去统计。” 宝玉转头看了一眼那鹿,“今日陛下拿出来的彩头你们见着了么?用紫云纱蒙着的。” “不知是什么宝贝,既然这样不露声色,想必是好东西。” 他们倒不是多想要那个彩头,便是有这个念头,那也要比得过才行。 卫若兰因守孝没来,往年春狩夺彩的不是定城侯就是弘王,想来今年也不例外。 ……………………………… “环儿,你今日也入围场了?” 贾环闻声看去,原来是张显,他边上倒了两只兔子,想来是才猎得的。 “在外边坐着无趣,想着来了几次还没进过围场,便闲来逛逛。” 这林子里景致也不错,树木葱郁,花草成丛,他只当散心了。 见他一个人,身边只跟着个小厮,张显有些担忧,“今日围场有大熊,你不要往里进了,在外边走一走就好,免得吓着你了。” “不然我还是跟你一道罢。” 贾环当即婉拒了他,“我又不狩猎,你跟着我难不成也这样?我可看不惯。” “好吧……”张显记得贾环箭术不错,就多留了几只羽箭给他防身用,自己让小厮又去取了些,临走前还在嘱咐,“那你小心些。”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放心他?他看起来很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子么? 李素仍旧替他牵着马,贾环只需要安坐在马背上看风景,倒很有几分惬意。 这林子大,外边一圈也够大,他们转悠了好一会儿还没走完,“不知是什么树,生得这样高大。” “公子,那是银杉,算来已栽了有数十年了。” 贾环歪头看了看他,“你还懂这个?” 李素有些腼腆地点头,“祖父是旧时的守山人,我小时候跟他一起住在山里,所以知道些。” “哦……”贾环没有打听的意思,便转而指了指路边的一株紫色小花,“这个是什么?” 二人的脚步变得更慢了,知道李素懂得这个,他几乎每见一种不认识的植株就要问一问。 水铮过来的时候,就见他蹲在花丛里,正用手指戳一株知羞草。 那草的叶片儿缩了又缩,被欺负也不能反抗,贾环却觉得有意思,“这样纤细胆小,但却能以活动叶片自卫,在那些兔狸眼中,也不敢轻易食用。” “祖父说知羞草的叶片可预兆天气,叶子闭合快而张开时慢,天会转晴……” 李素说得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所以贾环听得很认真。 水铮高坐在马背上停在不远处,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一只小鹿经过好奇地探头过去,凑热闹似的也不怕人,把脑袋硬挤进那两人中间。 毛茸茸的触感擦过脸颊,贾环吓得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是什么才松了口气,心道这鹿怎么比狍子还傻。 他气得拍了一把小鹿脑袋,“找死呢你,快滚!等会儿不知道哪窜出个箭就给你杀了,以后见到人不许往上凑!” 小鹿睁大眼睛停顿了下,然后头也不转地跑了。 看它毫无方向四肢跑得乱七八糟,他又嘟囔道,“笨都笨死了……” 李素跪在地上拂去他袍角上的草屑,“公子,还是上马罢,我给您牵着。” 贾环转身摸了摸汤圆的鬃毛,余光一侧就看到了水铮,便躬身行礼,“雍王殿下。” “免礼。” 只见他下了马,轻声对着随侍的金药说了句什么,那人便拎着手上的东西转身离去了。 贾环慢慢走上前去,李素就在他身后两步远跟着。 “听闻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不知现下可好全了?” 水铮微微颔首,“不过是寻常风寒。” 眼前人身姿清瘦,一身棠红如意纹软罗骑服,玉带勒得腰肢极细,面如春花,“近来可还吃药?” “哪有不吃药的,左右我也是药罐子了。”贾环笑了笑,显得不甚在意。 他和水铮年岁相近,这些年在他有意的维系下虽也交际不少,但因不常见着,所以终究有些生分。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