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听闻人来报说是杀死关大人的凶手抓到了。这不一激动脚一滑,掉进臭水沟里了。” 他说着,又看向了好兄弟韩时宴,一瞬间收敛了笑容,面露悲恸。 “时宴兄,是江之错,可我实在是没憋住,我的案子破了啊!关大人一生清廉,正好我给自己预备的棺木用不上了,这就给老大人家运过去,算是赔罪。” 韩时宴一时无言以对。 他同顾甚微查案的时候像是在办差,吴江办差的时候像是在唱戏……还是独角戏。 吴江说着,侧出了一个身位,让出了一条路来让老仵作同差役们进去。 “日后我们三人一起查案,这开封府哪里还有破不了的案子啊!” 顾甚微实在是没有忍住,打断了吴江的白日梦,她怕这样下去,这人连日后三人死后同穴下葬都给安排上了。 “皇城司听皇命监察百官,不管破案之事。” 她说着,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吴江见状,拽上韩时宴快步的追了上去。 “此案事关御史台和皇城司,吴推官乃是主查官员,务必证据确凿才是。” 吴江瞬间笑不出来了,案子都不是他查的,他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凶手就找到了,怎么罪证确凿? 他想着,求救似的看向了韩时宴,韩时宴面无表情的将这案子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并且连带着那张带有张春庭印鉴的信,也一并拿了出来。 “丁杨还有张延,是随我一起从沧浪山回来的。他一回到汴京,便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事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早有谋划。” 顾甚微说着,瞥了一眼韩时宴。 “朱成手中拿着的那封信,是不是我们现在手中的同一封?” “苏州城的春灵姑娘,也就是绿翊的亲姐姐时隔多年偶然遇到了故人,得到了一封可以证明当年她父亲所犯之错,乃是被皇城使张春庭逼迫而为的证据……” “当年真的有这么一封来自皇城司的信吗?还是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有人杜撰了这么一封信,故意让朱成送来汴京交给关御史,然后想要借着御史台的手扳倒张春庭?” 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污蔑张春庭,激怒御史台。 还能够干扰他们追踪宋雨,隐瞒沧浪山那个足以让朝廷动荡的秘密。 “还是说,有这么一封信,但是指使的那人并非是张春庭,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逼迫丁杨杀死关御史,并且将信给掉包了。既能够撇清自己,又可以陷害张春庭,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顾甚微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垂眸看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剑,“甚至有第三种可能,张春庭自己在陷害自己。” 她没有展开来说,相信韩时宴一下子就能够想明白。 张春庭如今乃是皇城使,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可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仰仗于帝王的信任。 他做事手段激烈,关御史视他为朝廷的心腹大患,三天两头参奏。 假使他才是下棋人,故意设了这个局呢?一来铲掉眼中钉关御史,二来故意示弱。 关御史三天两头说他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如今看来,随随便便都能够有人陷害于他,他根本就没有御史台嘴中的那般强势,还需要官家同御史台来解救。 三来,他还有了清洗皇城司,铲除异己的借口。 韩时宴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吴江这会儿已经彻底笑不出了,他晕乎乎的看了看顾甚微,又看了看韩时宴。 “请问,咱们猜的是字谜还是打一物?” 他嘴上飘着,心中却是叫苦连天,天杀的他以为开封府只需要查案子,哪里想到这分明就是要到泥浆里泅水,管你动弹不动弹,那都是一身黑啊! 顾甚微瞧了吴江一眼,“都不是,猜谁是阎王罢了。” 吴江虽然有些发懵,但依稀明白了这其中有那争权夺利之事,忍不住叹了口气,“人人只生得一个脑袋,吃吃喝喝乐呵呵的不好么?非要费那个劲。” “不管怎么说,杀死关大人还有朱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也算是对死者有了一个交代。” 顾甚微轻轻地嗯了一声,向着吴江抱了抱拳,然后朝着自己的枣红马走去。 旁边的韩时宴见状,冲着吴江点了点头,快步的跟了上去。 他扭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顾甚微,眼神中满是复杂。 “如果是第三种的话,你也是张春庭棋局里的一环吗?” 韩时宴说着,见顾甚微面不改色,又继续说道,“我师父死了,沧浪山宋雨如果真有什么重要证据,接下来一定会来寻我,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就像你之前跟着我师父一样吗?” “如果沧浪山宋雨本身是一个谎言,那你帮助我,又提点吴江,就是为了帮助张春庭将事态不停的朝着他有利的方向去修正,对吗?” 顾甚微一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她摆了摆手,看着面黑如锅底的韩时宴。 “御史台同皇城司本来就是死对头!我骗你那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若不骗你,那你该送我一块匾,夸赞我是汴京城第一大善人才是!” 韩时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像吴江一样跳脚。 他正调整着气息,又听顾甚微说道,“韩御史啊,这世道已经不同了,你已经不是汴京城里的香饽饽了……” “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敢同你并肩而行,那真是拿全族性命在搏啊!” 顾甚微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韩时宴,“你真的能够克倒妻族吗?难怪张春庭说你是一把宝剑,只是没有遇到会用的人!” 她要是同韩时宴定亲,整垮顾家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张春庭这是在点她啊! 第22章 新的线索 韩时宴忍不住一个战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顾甚微就像是拿着刀的杀猪匠,站在屠凳面前磨着刀,准备割下他这块最肥美的肉。 “何来鬼神之说?只不过是某些人其身不正,御史台搜集罪证,依律严惩罢了。” “就像你们皇城司,明明是看不见的影子,非要做那招摇现世的鬣狗,迟早是要自取灭亡的。” 韩时宴自知自己声名狼藉,但他从未解释过一词一句。 今儿个破天荒地对着皇城司的恶人,心急火燎地解释了个透彻。 他有一种预感,他若是说晚了,眼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姑娘真有可能做出,按着头让他同她仇人家的女儿轮流定亲的荒唐事。 克完一家换下一家,就像顾甚微跟踪完他师父跟踪他一样。 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顾甚微感受着韩时宴的抗拒,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