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断械案的幕后之人。李贞贤死了,但是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调查,他贪的那些金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顾甚微说着,顿了顿,“会不会在断械案之后,他还为那个幕后之人做过旁的事?” 韩时宴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暂时是王喜王御史在调查,我也参与其中,到时候我会将卷宗誊抄一份,来这里同你商讨。不过因为时间间隔长,李贞贤又死无对证,要查起来确实不是短时间的事。” 顾甚微先前亦是这般说的。 是以她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上头过多的停留,继续写下了第三个线索。 “褚良辰-税银失踪案。” “这一个更加不用说,根本毫无头绪。荆厉那边也是撞大运,需要等。” 她说着,顿了顿,看向了韩时宴,“而且先前我说过了,我觉得有人主动将这些线索集中推到了我的面前来。为了不跟着别人的思路去走,是以我想要跳出来,重新回到起点。” “也就是我在回汴京之前,打算调查断械案还有飞雀的最初打算,那就是从顾家开始。” 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节奏被人打乱了。 她现在没有办法判断,这个将一切线索送到她面前的人,是在帮助她,还是别有用心。 不怪她想得多。 而是她是没有退路孤注一掷的人。 “好,那就从顾家查起,你打算从何查起,需要我做些什么?” 韩时宴说着,看着顾甚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世家大族虽然也有倾轧,但像顾家这般对待顾甚微的,却是少之又少。他还记得,当年父亲回到家中,气得摔了杯盏。怎么会有那样的祖父,用自己儿子尸体做诱饵,引十三岁的孙女去乱葬岗埋伏堆里…… 虽然那一战让顾甚微一举成名。 可是他想,她一定宁愿自己一生籍籍无名,也不想像那样在鲜血中艰难重生。 顾甚微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我想让你去宫中打听打听,当年是谁给顾均安牵线搭桥,让他娶了公主。” 第64章 初见公主 顾甚微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搞垮一个家族,不正好是韩御史最擅长的事情吗?” 完全是轻车熟路好吗?汴京城路过的蚂蚁瞧见他都担心自己被一锅端了! 韩时宴看着顾甚微那扬起的笑容,心中酸涩不已。 他先前问顾甚微关于志向关于梦想的问题,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她看上去强大得很,又带着几分慵懒与笑意,经常会让人想不起她的经历。 “嗯!”韩时宴重重地点了点头,跑到桌案前那一顿东西里翻了翻,翻出来了一个盖着盖子的食盒来,他拿到顾甚微跟前,像是献宝一般的打开了来。 顾甚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这一看眼睛都亮了起来。 食盒不大,一共分成了九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装着一种糖果,这些糖果不是市集上有的那些,看上去花花绿绿的,每一个都颜色艳丽,像是梦中才有的色彩。 “这就让我嫉恨了啊!原来贵族公子吃的糖同我们这种老百姓都不一样吗?” 顾甚微想着,正犹疑着先吃哪一颗,却是猛地抬头朝着宅院大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有脚步声,有人来了。” 顾甚微神色一正,拿起一旁的墨,往桌上一泼,将先前她画的那个飞雀图纹还有写的字全都糊黑了。 “应该是我阿娘,我昨日一宿没有回来,怕不是我阿娘听人说了,来寻我了!” 韩时宴想着母亲惯常的模样,慌里慌张了起来,“要不你先走!我稍后再向你解释。” 顾甚微一怔,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眼疾手快的抄起了桌上的糖果食盒。 绝对不是她嘴馋,是她想要带回去告诉十里,梨膏糖是这世上最难吃的糖!不信你试试! 瞧见韩时宴已经开了窗户,顾甚微没有细想,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标准姿势抱着糖盒子朝着窗户口飞跃而去。 这脑袋刚飞出窗外,顾甚微便回过神来! 韩贼误我! 她从这头的窗户飞出去,岂不是正好同韩时宴的母亲迎面撞上? 果不其然,只见那光秃秃空荡荡,连一棵遮挡视线的树都没有的草地上,浩浩荡荡的站着一群人。 丫鬟婆子一个个的手中提着食盒,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家今日添丁要大摆流水席! 领头的那妇人瞧着刚刚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格外的白,韩时宴的眉眼便像极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甚微脚一勾,勾住了窗棱。 她想着,慌里慌张地一个鹞子翻身,又重新缩回了屋中,咣的一下关上了窗子。 待站定了去,顾甚微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我乃皇城司亲事官,同韩御史在这里办公差,我作甚要逃跑?” 本来屁事没有,被韩时宴这么一折腾,倒是尴尬得她要在汴京城中抠出一座新的秦始皇陵了。 韩时宴苦笑出声,不等他说话,顾甚微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 先前楼下同她四目相对的那个妇人,已经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同如今汴京城中众人喜欢素雅,讲究不经意间露出的华贵调调不同,这妇人满头珠翠恣意张扬,举手投足之中倒是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书中所言盛唐景象。 “时宴你这里有客人,怎地也不让长观去酒楼里端些酒菜点心来?说起来长观去哪里了?怎么像个皮猴儿似的,跑得没影了,偏你也纵容着他!” 顾甚微听着,长观大约是韩时宴身边的小厮,此前他们在韩春楼见过的。 不过说起来这段时日,韩时宴的确都是独自一人,那个小厮再没有露过面了。 “我遣长观去苏州办事了。阿娘我这里有公……” 韩时宴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美妇人的目光便落到顾甚微身上。 顾甚微冲着她认真的行了礼,“在下皇城司亲事官顾甚微,参见昭安公主。” 昭安公主笑着将她扶了起身,“好孩子,我来之前,吴江同我说起过你。说你剑术高明,在皇城司做亲事官,又说你自己立了女户,同顾家断绝了关系。” 顾甚微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吴江那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还听说,时宴带你去了银楼,却是什么都没有与你买,在我在家中心中火烧火燎,只恨我怎地生出这么一块木头!听闻你也喜欢吃甜食,又从苏州来,我特意叫府上的人做了江南菜。” 昭安公主说着,一把拉住了顾甚微的小手,那炙热的眼神,看得顾甚微只觉得自己是架在火上烤的小羊羔。 吴江你一会儿就得死! 顾甚微默默地想着。 “同宗族决裂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