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清亮。 “谁同你说是盗墓了?分明就是你自己随便想出来的,我可从未说过是盗墓。” “身为长姐,我要替我小弟移棺,哪里需要盗?当然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入!先前我同你们怎么说的来着?” 韩时宴仔细回想,顾甚微的确没有说过是盗墓,就像她没有说放风的暗号是学狗叫一样。 她说的是请他来做个见证,然后让吴江帮忙移棺,让开封府老仵作验看。 以为是大半夜来,且还扛着铁锹,他们便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盗墓了。 顾甚微冲着二人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指院墙外,她一把搂起韩时宴,脚轻点地飞了出去。 吴江见状,立即跟上。 “反正顾亲人你让我什么时候挖,就什么时候挖!” 韩时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为了避免再收到一颗梨膏糖,果断抢先说起话来,“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去敲门闯入,事情闹大了去,便一发不可收拾,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说着,怕顾甚微误会,又道,“我说的不是你同他们和解。而是咱们没有细细谋划,收集证据的余地。” 顾甚微点了点头,“无须谋划,要的就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时宴听着,默默在心中吐槽,何止顾家措手不及,就是他同吴江都措手不及! 他想着,有些狐疑的看向了顾甚微,这家伙该不是临时改了主意,还在这里假装胸有成竹冒充神算子吧? 那头的顾甚微头一别,清咳了两声,快步地走到了顾家门前,砰砰砰的砸起了门来。 深夜安静的巷子被她这么一砸,竟是惊人的巨响,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周遭邻里家的灯,有不少都亮了起来。有那好奇的人家,小角门都打开了一条缝儿。 没有一个大雍人能够抵挡得住半夜闹事的好戏! 门没有开,顾甚微敲得更响了些。 追上来的吴江瞧着,眼睛里简直炸出了烟花,他激动的怪叫了一声,拿起手中的铁锹,在那叩门的大铁环上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金属碰撞的声音冷不丁的袭来,震得人头皮发麻。 顾甚微瞧着,给了吴江一个赞赏的眼神,“先前韩御史怎么说来着,他让咱们别忘记是朝廷命官。” 吴江给了顾甚微一个我懂了眼神,他双脚分开,气沉丹田,张嘴大喊起来,“开封府办案!” 站在二人身后的韩时宴,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该去捂住谁的嘴!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在御史台这么久,都是默默收集罪证,然后在朝堂之上一击必杀,还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胡闹”! 武夫们果然是不可理喻! 吴江那嗷的一嗓子,开缝的角门又多了好几个,顾甚微看了他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吴江眼泪汪汪,愈发卖力嚷嚷起来。 顾家黑黝黝的大门终于忍不住打开来,顾言之一脸怒意的冲了出来,他穿戴齐整,连头发都是重新梳理过了的,“顾甚微,你要的钱财,我已经给你送过去了。族谱上已经没有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就算如今你乃是皇城司张大人手底下的红人,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私闯民宅闹个鸡犬不宁!” 顾甚微嗤笑一声,“顾员外文不成武不就,该学编斗笠了么?要不然话,这随口甩出的帽子,怎么比那锅还大,便是我们张大人,那都是顶不住的。” “我没有私闯民宅,我叩门了呀!十里八乡都听见了。” 第75章 热闹非凡 顾言之只觉得气血上涌,虽说他的确是文不成武不就,可就这么被人大喇喇的说出口,实在是让他臊得慌。 而且那叫叩门? 福顺公主嫁进门的爆竹声,都不如这叩门声响彻云霄! 那手敲在门环上,怎么就能发出像是钵镲一般的声音! 他倒是想怒吼回去,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说,还有御史台同开封府的人在。 顾言之强忍着怒意,看向了一旁半蹲着像是要发动蛤蟆功的吴江,头皮一阵发麻。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言官还得上折子一二三条摆道理,吴江他知道的,吴将军的老儿子,开封府的二世祖,混世魔王的名声从十年前就开始传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韩御史同吴推官深夜上门所为何事?” 吴江声如洪钟,“有人说你们府上杀了人,我们是来开棺验尸的。” 顾言之脑子一嗡!周围那些先前还偷偷开着的门缝,一下子光明正大的亮了起来,杀人?开棺验尸?这简直比正房打外室还要来得有看头啊! 吴江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火辣辣的丝线,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在他身后的韩时宴听着,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二人直冲云霄不管不顾的,万一那底下的婴儿尸体早就被转移了,或者说因为时隔久远根本检查不出任何的毒性,该如何处理? 尤其是现在老仵作都还没有赶过来! 若是今日他们查不出个板上钉钉,明日早朝便是一场打出狗脑子来的硬仗! 他想着,忍不住摇了摇头,跟在这两位武夫后头久了,他头一个想的居然都不是唇枪舌剑,而是打出狗脑子了,他该不会日后成为第一个在早朝上打架的言官吧? 顾言之一个激灵,求救似的看向了韩时宴,他撩起衣摆,终于从那门中走了出来,直接下了台阶来到韩时宴跟前,“韩御史,同为朝廷命官,吴推官岂可张嘴胡言?我们顾家清清白白,何来杀人犯法之说?” “这分明就是污蔑!诬告!几位夜间登门,这是想要来上一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老夫不知,诸君可有手令,能够上我顾家抄家来了!” 顾言之语气愈发激烈,那抄家二字宛若千斤重锤,直接砸了出来。 不等韩时宴回答,顾甚微嘲讽地笑了出声,“同为朝廷命官?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您身上可并无一官半职……” “抄家?您见过三个人抄家的么?韩御史,你瞅瞅他怕你不懂什么叫做诬告,身体力行的向你演示了一遍。” “狠话拉扯没有什么意思,都是出来鼎立门户之人,不打妄言虚言。我今日登门,乃是给我那一出生就夭折的小弟迁坟来了,我有人证可以证明,当年我小弟之死并非意外,乃是有人故意杀害。” “是以特告了开封府,请仵作来开棺验尸。” 顾言之瞳孔猛地一缩,他长袖一甩,就要往回走去。 到现在,他已经彻底后悔出这个门了!他想着他是家中嫡长子,又是驸马爷的父亲,这种时候应该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出来呵斥宵小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 “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