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弄一些化尸水将尸体给处理了。连带血的地皮都铲走的,倒是十分的罕见了……” 顾甚微嘀咕着,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荆厉的鼻子灵敏无比,按理说欧阳至死了之后,尸体上有浓重的血腥气。虽然血腥气掩盖住了之前他留下了特殊的牵引香,但是血腥气也是一种浓烈的气味。” “他按理说还能够继续追踪下去的……而不是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一旁灌木丛中的韩时宴听着,站起了身子,他指了指自己发现的几处地方,“这几处都有血点子,应该是凶手没有处理干净的。” “欧阳至是一名成年男子,荆厉说来这里发现血腥味是在辰时,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五福寺香火鼎盛, “而且那条新路只通往五福寺,还有要去道观同送子娘娘庙的香客都可能经过……” “总而言之,凶手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背着尸体跑,这样她的身上不光会沾上浓重的血腥气,还有可能沾上荆厉留在欧阳至身上的特殊香味。” “这样杀欧阳至不光是白费力气,还直接让你们的计划成功。”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想着,的确!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通过欧阳至找到指使他们的幕后之人,若是那个香味到了凶手身上,那荆厉迟早能够将人给揪出来。 “而且,我们站在这山道能够轻松的看到下头的马车,下头的马车也能够轻松的在这个位置看到我们,看到凶手还有尸体。所以,我推测当时凶手应该有马车,且不止一个人。” 顾甚微对韩时宴的话深表认同,“虽然说凶手很有可能是棉锦,但是棉锦的手下可能不止是常亦同欧阳至。” 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那高高的五福寺上。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地方。 她正想着,突然耳朵一动,“有马车从山道上过来了。” 顾甚微说着,一个小跳走到了韩时宴身边。 山道狭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先前韩府的车夫为了不堵住路,已经驾着马车下了山道,停到下头去了。 她若是站在路当中,旁人还以为是劫道的。 顾甚微想着眼眸一动,用力一拽韩时宴,将他拽着蹲了下身来,二人就这样猫着腰蹲在了灌木丛中。 韩时宴触不及防的被顾甚微这么一拽,瞳孔猛地一缩,他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去,却见顾亲事那白白的手在正拽着他的衣襟,她若是再用力一分,那衣衫就要被她给扯破了去。 不光是如此,她的另外一只手正在死命的压着他的脑袋,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按到土里去!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在这荒郊野岭的杀人现场,顾甚微若是弄死他,简直就没地方说理去! 韩时宴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马车越来越近,他轻轻地拨开了顾甚微按在他头上的手,透过灌木丛的间隙朝着外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辆青色的马车循着山道慢悠悠地朝着前方行去,那速度别说是他们两个了,就是拉车的马儿自己个都要不耐烦起来。 韩时宴正想要问顾甚微他们为何要躲? 就听到那马车之中传来了一阵辣耳朵的声音! 韩时宴腾地一下险些站起来破口大骂!这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这般的孟浪行那不要脸之事!他一动,就感觉到头顶上又一阵巨力袭来。 顾甚微的手差点儿要将他直接怼进地府里去。 韩时宴深吸了一口气,无语地蹲在那里想着那马车怎么不走得快些赶紧离开,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那车中女子声音突然大了几分,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韩时宴脸色一变,瞳孔猛的一缩,这个声音他听过! 第133章 尖叫连连 韩时宴想着,扭头想要喊住顾甚微,可他身旁却是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头发都没有掉下一根来。 韩时宴心中大骇,他朝着身后看去。 带血的地皮被铲掉留下来的坑还在那里,可四周哪里有人? 顾甚微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韩时宴想着朝着树上看了过去,这会儿树上的叶子尚未完全生长出来,稀稀拉拉树枝根本就遮挡不住皇城司那看得人心中直突突的大红袍子。 那么顾甚微只能是在……韩时宴顾不得自己动作太大发出响动,他猛地转身朝着那马车看了过去。 他这一瞧,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先前还在他身边的顾甚微,这会儿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趴在那辆马车之上,车里咯咯咯的犹如老母鸡叫一般的笑声尚未停止,拉车的马儿依旧像是被穿上了小鞋的武将,别别扭扭暴躁的龟速前进。 她的长剑已经出鞘。 韩时宴心中一紧,手一把揪住了面前的灌木丛,那枝丫扎得他手生生地疼,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盯着那道火红色的身影看。 紧接着,顾甚微动了。 只见她的脚一勾,整个人陡然倒栽了下去,韩时宴只瞧见长剑的亮光在那马车底划过,待他尚未想明白顾甚微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团红色的身影在空中一个凌空翻滚,轻飘飘的像是一只轻盈蝴蝶一般,又落在了他的身旁。 韩时宴闻着顾甚微身上淡淡地药香,那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又落了回去。 他朝着那慢悠悠行驶的马车瞧了过去,一脸的不可置信,方才他听到熟人的声音便没有注意到马车底部。 这回被顾甚微一提醒,只见那黑黝黝的马车底部不知道何时垂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那手指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看上去斑驳无比,十分的骇人。 就在他盯着看的一瞬间,他听得身边的顾甚微小声的嘀咕道,“三,二,一……”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只见那马车的底部轰隆一下垮了下来,木头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哎哟!” 一个男子的呼痛声响起,不光是那惨白的尸体掉了下来,还跟着掉下来了两个衣衫凌乱的人来。 前头拉车的马儿被吓了一跳,猛地一蹬蹄子终于将按捺了这么久的暴脾气一口气发泄了出来,拖着那坏掉的马车轱辘猛地顺着山道冲去。 驾车的车夫大惊失色,不停地“吁吁吁”的喊着! 可那马儿这会儿像是叛逆的傻儿子,一个劲儿的撒丫子跑了起来。 韩时宴瞧着这一幕,简直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感觉前头的灌木丛都要将他的手心扎成了马蜂窝,好家伙好家伙! 他怎么觉得,自从他认识了顾甚微,就没有一日是平静顺遂的,每一天每一天都会出现让他觉得前头那么些年都白活了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