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用针线绣上去的。 并非是那飞雀面具倒过来之后的古怪符文。 顾甚微想着,看了韩时宴一眼。 她虽然也能提笔画画,但是有韩时宴这种丹青高手在现场,她便不献丑了。 韩时宴冲着顾甚微点了点头,示意已经记在脑海当中,随时都可以复刻,便从那护膝上挪开了视线。 傅老大人见状,小心翼翼地将那护膝又捆回了腿上。 他站起身来,冲着韩时宴深深地弯下腰去,拱了拱手,“北朝之行,就托付给韩御史了。” 他说着,又直起了身子,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吴江,“徐逸亡故,这护卫队便缺了一位副统领。吴小将军从前便领边军,且对边关事务十分熟悉,不如……” 傅老大人这般一说,顾甚微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吴江已经安静很久了。 就他那上蹿下跳的性子,怎么可能一句不评做个隐形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她想着,走到了吴江跟前。 只见这厮双手抱臂,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睡得那叫死得不能再死了!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手在吴江眼前晃了晃,这一下子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了似的,随着她手的动作,吴江那震天的呼噜声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一旁的韩时宴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冲到跟前,拧了一把吴江的耳朵。 吴江一个激灵,大喊出声,“马伯父我耳朵要掉了!” 他说着,猛地睁开了眼睛,见是韩时宴揪他,往后跳了一步,惊恐地看向了顾甚微,“顾亲人,不得了,时宴兄怕不是鬼上身了!他们读书人不是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时宴应该骂我才对!怎么也学了马红英他爹,直接上手就揪我耳朵了!” 韩时宴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手。 糟了!他明明是斯文人,怎么最近愈发疯癫,懒得动口直接动手了! 他想着,轻咳了一声,“我们三人说话,你竟是也睡得着!便是那圈里的猪,也远不如你困顿。” 吴江挠了挠头,不满的睁大了眼睛,“你们怎么不听听你们说的什么弯弯绕绕,光是傅大人要回汴京去这件事,便说出了好些神叨叨的理由。咬文嚼字的大道理,换谁听了不困?” “在我听来,那便是今日早晨我吃了十八道菜,第一道是牛肚,第二道是鸭子,第三道是鱼。请问我今日早晨吃了几个鸡蛋?” 第216章 抵达松毛岭 “歪理邪说!” 韩时宴蹙了蹙眉头,瞧着吴江一脸鄙夷,自从他们出了汴京往北走,这厮便愈发的不知所谓起来。 他想着心中微沉,在得知他们三人要去北朝的时候,他还特意进宫面圣,他去北关无妨,但是顾甚微还要留在汴京查案,而吴江…… 官家不记得吴江是为何从军营中退出返回汴京的了,可是他记得真切。 那个地方对于吴江而言是噩梦地狱,边界外甲衣之下的每个北关人,都同他有着血海深仇。 他是不得不离开那里的,现在却是又不得不回去了。 只可惜官家正在气头上,别说听他的劝诫了,便是连面都没有见着。 吴江显然已经习惯了韩时宴的白眼,笑眯眯腾挪了个位置,站到了顾甚微身侧,“顾亲人,你看时宴兄,也不怕将自己的眼珠子翻出来!” “到时候咱们去了北朝,咱们往他眼睛里藏根毒针,他冲着那小皇帝翻个白眼儿,毒针嗖的一下出去……一针封喉!咱们三个也算是扬眉吐气立大功了!” 韩时宴听着,气了个倒仰! 他当真是白担忧了,他哪里用担心吴江重回边关受刺激发癫?这厮打娘胎里出来就已经癫了! 站在上首的傅大人瞧着那三张生机勃勃的面孔,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大雍纵是有诸多不是,可却是有一优渥之处,永远都不缺乏拍死前浪的后来人。 他想着,走到了卧榻边,从瓷枕边拿起了一个木头盒子,走过来放到了韩时宴的手中。 韩时宴接过,抱在了怀里,他顺着傅老大人的视线朝外看去,东边的太阳已经彻底升起。 营地的那些帐篷被拆掉装上了马车,不远处的王夫人商队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启程,而流放人员占据的那个角落更是空空如也,四周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傅老大人有些恋恋不舍的从那朝阳的方向收回了视线,他转过身去,冲着跟着他亦步亦趋的魏长命行了个礼,“多谢魏指挥使相护,你可有话要老夫捎给皇城使?” 魏长命慌慌张张的挪开了身子,“不必不必!我怕你口中含毒,对着我们大人脸喷!毕竟……” 毕竟废太子便是被张春庭斩杀于玉台前。 说起来,傅老大人应该同皇城司有仇才是。 傅老大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吴江却是激动地蹿了出去,他一把握住了魏长命的手,全然忘记了昨日他还被这魏长命打了个鼻青脸肿的,这会儿他一眼的惺惺相惜,满脸的相见恨晚。 “高啊!魏兄此计同我那眼珠子射毒针,有异曲同工之妙!” 魏长命嫌恶的推开了吴江,“嘴中喷毒可行,眼珠子射不了毒针!我同你乃是云泥之别!” 韩时宴同顾甚微瞧着即将要打起来的两头蠢驴,同时黑了脸。 真丢脸啊!朝堂上有这样的同僚,显得大雍要灭亡了,不然能让傻子做官? 二人想着,不约而同地朝着营帐外头走去。 一同从汴京出发的马车队一分为二,一辆马车,一抬棺材,调转了方向。 傅老大人显然早就已经同孙思武通了气,提前便做好了回汴京的安排,他朝着那马车行去,临上车时又冲着韩时宴的方向,深深的弯下腰去行了个礼。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那短短的车马,走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顾甚微瞧着,吸了吸鼻子,营地里的朝食大馍馍造好了,那股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头钻,她别过头去看韩时宴,“虽然傅老儿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但我怎么还是觉得他是临阵脱逃?” “指不定这会儿他在马车厢里唱江南春,然后又去徐逸的棺材盖子上跳舞。” “等入了汴京,又是方才那一副呜呼归西的样子……” 不是她瞎猜,这小老儿实在是走得太爽快了,逃离火坑四个字都贴后脑勺上了! 韩时宴抽了抽嘴角,顾甚微这话画面感太强,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脑子要坏掉了。 他摇了摇头,“且不管他!大雍寸土不可失,便是火坑,也当是我辈该跨的路。” 顾甚微微微一怔,她看向了韩时宴。 他这个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迷失自己,永远都清醒的知晓自己要做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