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了台狱,是以他这会儿还穿着之前的锦袍。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齐王身上特制的签筒,直接转身扔给了韩敬彦,“将这个拿走了,他就没有办法做任何决断了。优柔寡断根本就不敢冒险的齐王殿下!” 齐王咳得撕心裂肺的,被顾甚微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他看了一眼那签筒,着急的想要说话拿回来,可一张嘴却像是拉风箱一般,根本说不清。 顾甚微瞧着,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她绕着齐王走了一圈儿,又在这大狱当中看了看。 “你是自尽的,还是被人逼着自尽的?若是自尽的,你便指自己的鼻子,若是被逼的,你便捏耳朵。” “你若是不好好回答,待你死后,我便将你的尸体挖出来,请道长做法,让你永世不能投胎。不光是如此,我还要做法事保媒拉纤,让你与那豚猪结阴婚……待你受尽羞辱之后,再将你打个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顾甚微每说一句,那齐王的惊骇便多了一分。 他的双目圆睁,先前因为上吊就些往外凸的眼珠子,这会儿当真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 他一脸惊恐的想要去摸挂在胸前的黄符,却是摸了一个空! “歹毒!”齐王想要说这样的话,但说完之后却是变成了“呜哇”声! “觉得我很过分,当初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乱葬岗遭人围杀的时候,你看着顾七娘被拉去结阴亲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自己过分呢?” 准备阻止顾甚微的韩敬彦听到这话,迈出的腿又缩了回去。 不是,顾小娘子,先前在门口我提醒你的话你还记得吗?不是说你不是三岁的恶棍吗? 韩敬彦心中无语着,将期待的目光落在了韩时宴身上,他这堂弟虽然冷酷无情但为人正派,绝对看不惯这种目无法纪的事情…… 他想着却是身子陡然一僵。 他们韩御史非但不觉得有问题,甚至那张平静的脸下头写着跃跃欲试。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尽的,还是有人逼你自尽?不要撒谎,不然的话……” 齐王低垂着眸,听到顾甚微重复了一遍问话,缓缓地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顾甚微同韩时宴又对视了一眼,交换了想法却是并未多言什么。 顾甚微朝着侧面退后了一步,给韩敬彦让出了一条道儿来,“韩大人,你来问吧!我方才已经替你试探过了,这人现在脑子已经清白了,完全可以回答问题。” 韩敬彦被她一脸不用感谢我给气乐了!真是霸蛮硬圆啊! “飞雀案已经交由我们大理寺主审,皇城司和御史台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韩敬彦说着,半蹲下身去,一目十行的看了看地上写着的那封遗书,他看完之后抬起头来,指了指那满满当当的一页纸,“这封认罪书是你亲笔所书?” 齐王迟疑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你在上面说,断械案,税银案还有飞雀案全都是你指使人去办的可是真的?” 齐王这回动作微微快了一些,他依旧是埋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韩敬彦没有停顿,又继续问道,“你将那些税银全部融了已经当做是军饷全都用光了,在褚良辰手中的那一个金元宝是仅存的一个?” 齐王点了点头。 “飞雀案也是你派人干的?是你指使李畅行刺官家并且盗走了国玺?这一切都同顾御带还有王珅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有李畅被你收买了,其他的人都是无辜之人?” 齐王抬起头来,看了顾甚微一眼,他的嘴啊了啊,依旧是点了点头。 韩敬彦瞧着,站起身来,他将那张遗书递到了顾甚微的手中,“他这嗓子,短时间怕是很难恢复。好在这遗书之上事无巨细都交代得很清楚,等他签字画押,便可以当做是呈堂证供。” 顾甚微点了点头,冲着韩敬彦笑了笑。 “我阿爹同王珅终于可以沉冤得雪可真是太好了!” “大人先前说得没有错,这案子交给大理寺主管,而我同韩时宴身份敏感,若是强行加入这个案子,反倒是不美。不光对大人没有帮助,反倒让人多了屈打成招的攻讦点。” “我亲耳听到这厮认罪,也算是圆满了,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韩敬彦看了顾甚微一眼,点了点头。 这大狱当中一团乱,他还要请郎中来给齐王看嗓子,还得跟台狱的人解释为何他们一下来门都没了! …… 二人从那台狱出来上了马车,顾甚微撩起帘子往外的看了看,见并没有人注意这辆车,这才放下帘子来。 “你不觉得这事颇为蹊跷么?齐王有问题。” 第322章 你不信他 “你内伤未愈,突然拔门可有不适?” 韩时宴没有说案子,却是朝着顾甚微的手看了过去,那牢门并不光滑,上头生着不少倒刺,一不小心就会扎进肉里。 顾甚微将双手举起,递到了韩时宴面前晃了晃,“能有什么事?若不是担心用脚往里踹会砸死齐王,我也不至于露这一手,给你们家那位未来国相吓了个够呛了。” 韩时宴见她手指白皙,并未有伤,又见她并无勉强之色,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武将当真是抗揍。 不似他们御史台的老大人们,打个喷嚏都能下巴脱臼。 “方才齐王的确是自缢。牢房内很干净,地面上也没有什么拖拽的痕迹。离他不远的拐角处就有守卫,若是发出了异常的响动,那他们 “他的手指里很干净没有皮屑,脖子上也只有一道勒痕,地上的矮桌案有被脚推开挪动痕迹。” “为了不发出那么大的声响,他甚至在桌案下头垫了一些干草。” 顾甚微听着韩时宴的发现,点了点头,“就算是狱卒听到了桌案挪动的声音,也只当他在写认罪书的时候不小心挪动的桌案,并不会引起警觉。” “他们不警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引路的狱卒方展说的,门上一共有两把锁。” “一把钥匙在他这种当值的队长身上,另外一把钥匙则是在牢头身上。需要两人合在一块儿方才能够将牢门打开。” 顾甚微同韩时宴相处久了,不管私下里怎么过河拆桥鸡飞狗跳,但是查案的默契却是无人可比。 “那认罪书墨迹已经干了,可他还能在我们救下他来的时候有气,说明齐王刚刚才挂上去不久。” “没错,甚至我们如果不在门口多说几句闲话,还能看到他悬挂在半空中直蹬腿。”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人可以将他挂上去,然后锁上门出来。牢门上的锁都是铁链缠绕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慢慢来。” 两人你一言我我一语的补充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