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绒毛。 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肌肤都显得有些透明。 韩时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他简直被自己给气笑了,放在去年今日,他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般想东想西,患得患失的一日。 他可是冷清绝性专门灭门的无情韩御史啊! 韩时宴想着,扭头朝着前方看去,却是不想一团柳絮花迎面扑来,直接糊了他一脸。 飞驰的顾甚微余光瞥见这一幕,噗呲一笑直接破了功,她脚下一空,一下子慌了神,想从那丹田提气却是恍然想起她内伤未愈,这会儿那是功力大减…… 危急之间,顾甚微眸光一闪,瞧见了下方有一抹蓝绿色,瞧着像是谁人张开晒着的锦被。 她在空中腾挪了几下,嘭的一下同韩时宴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在落地的那一瞬间,韩时宴硬生生的翻转了身体,做了顾甚微的肉垫。 顾甚微只觉得身下一软,一抬头便同韩时宴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眼中带着错愕与笑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甚微双手一撑就要起身,那手在接触到韩时宴胸膛的一刹那,像是被烫了一般,她慌忙抬起错开了视线,可这一抬眸却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先前那抹蓝绿色如今正开着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孔雀!这里居然有一只孔雀!” 顾甚微一跃而起,惊喜的看着面前的那只蓝绿色的孔雀,完全忘记了韩时宴这会儿还躺在地上。 韩时宴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瞪了那孔雀一眼,勾起唇角站了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王御史养在御史台的,王夫人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顾甚微伸出手去,摸了那孔雀一把。 孔雀想逃,可那双白皙的手却像是粘在了它的毛发上一般,甩都不甩不开。 那双豆豆眼一下子竟是染上了慌乱之色,它将自己的尾巴一缩……想逃…… 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那正屋当中走出了一个人来,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绿油油的大扳指,腰间悬挂着一块貔貅玉佩,伸长脖子好奇的看了过来。 “老陈你这个无耻之徒,我说过多少回了,我这鸟毛拔不得,给你孙女做不了毽子!” 那浑身散发着金钱香气的人,不是那嫁了女陶朱公的御史王喜又是哪个? 见是韩时宴同顾甚微,王御史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吊起了书袋,“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孟子老人家说的可真对。” 说到“慕少艾”的时候,他的语气格外的重,简直要喷出气泡来。 韩时宴耳根子一红,王御史瞧着,嘿嘿嘿嘿得越发厉害了。 他那眼珠子一动,微微一琢磨便又道,“你们先前离开,如今又折返回来……是想要单独撇开大理寺,自己继续追查飞雀案么?照老王我说啊,你们都查了那么久了,却是叫人摘了桃子,换我我也不服气。” 见韩时宴不理会他,拉着顾甚微就走。 王御史嘿嘿一笑,拔腿就跟了上去,“别走啊!我听闻台狱那头出了事,齐王上吊了?我没有瞧见,夜里回去不好交代,十几张嘴围着问呢!” “这可不像他啊!从前我们一起钓金龟,他可是怕得很呐!” 第325章 打探消息 顾甚微原本不吭声,瞧见王御史过来,只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躲上一回。 今日之失若是传出江湖,简直就是她一万张嘴都说不清的黑暗过去。 可听到那“钓金龟”三个字,她却是实在忍不住了,“何为钓金龟?” “就是拿银项圈去套大金龟的脖子,同投壶差不离。不甚好玩,也就是图个好彩头。当时齐王还说,这脖上套圈儿,光是瞧着便让人难受,不如投壶。” “他玩了一会儿,一个圈都没有套着,便不玩了。谁曾想得,他会套圈挂自己脖子上。” 王御史说着一脸唏嘘,又冲着韩时宴挤眉弄眼了一番。 韩时宴冷冷地看了王御史一眼,王御史一个激灵,他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嘴,然后冲着顾甚微支支吾吾的说道,“两位大人,王某腹痛难忍,先去出恭了。” 他说着,便像是一阵风一般,转身就跑又缩回了先前那个养着孔雀的小院子。 顾甚微瞧着他,那是一脸的茫然,“所以你们御史台的人,也都这么失常吗?他跟过来做什么?还有着急出恭为何要捂嘴……” 简直是一言难尽。 韩时宴日日同这些人一起办事,还生得这般正直与正常,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韩时宴余光一瞥,瞧见了王御史扒在门框上的手,他心中无语的叹了口气。 还能跟过来干什么?就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至于捂嘴,他敢说王御史前脚捂嘴,后脚就要张着大嘴巴子将这事闹得整个御史台的人都知晓。 他想着,领着顾甚微七弯八拐的走了几步,插着一条小路走到了那台狱背后的一株榕树下。 顾甚微定睛一看,只见那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看样子正是先前那个引路的方展无疑,他垂着双手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的,瞧见韩时宴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拱了拱手,“韩大人。” 韩时宴冲着他点了点头,“怎么样?” 方展四下里看了看,引着二人走到了一块假山石后,压低了声音,“齐王无事,已经请郎中瞧过了,那嗓子过个三日,便可像正常人那般说话了。牢头怕他再出事,将他狱中的东西都搬空了。” “又派了两个兄弟直接坐在他牢门口盯着,这下子绝对万无一失。” “另外一位韩大人让齐王在那封认罪书上签字画了押,然后寻小人还有牢中的几位兄弟问了话。” 顾甚微听着,好奇的看向了韩时宴。 从前他们查案,都是她占了主导,要不就是借着开封府的人办事,这还是她头一回瞧见韩时宴在御史台办案。 她还以为他这么独的人怕不是根本就不讨人喜欢,可没有想到他还有不少线人。 “问了什么?齐王下台狱之后,可有人来探望过他?” 方展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住了,“那位韩大人也是问了这个问题。不过牢里那么多兄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别说人了,便是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看过齐王。” 顾甚微听着微微蹙了蹙眉头。 “那齐王是什么时候问人要文房四宝的?在此之前可有什么异样?” 方展迟疑的看了韩时宴一眼,见他点头,方才冲着顾甚微拱了拱手,“顾大人,他一进大牢没有多久,便问牢头要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