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见吴江还是没有明白,接过话头无奈提示道:“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人说了什么?” 吴江摇了摇头,这几日发生了实在太多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路边随便一个人说了什么? 他这般想着,看着面前的二人,终于心彻底死了。 他是人,他们不是人,他们都记得。 顾甚微闻言,竖起了五根手指头,“在旁人都不知晓的情况,那人对此十分了解;在开封府都只知道秋娘同瘸子也就是徐大勇两名死者的时候,他就知晓一共会死五个人。” “当年在船上,除却绿翊之外。正好是五个人,徐大勇,张老七,秋娘,管鸯以及郑东。” “不光是如此,他还特意提到了绿翊,说绿翊要寻良人赎身,汴京城中的公子哥儿们要为了她一掷千金。” 吴江瞬间有如醍醐灌顶,“绿翊明明病入膏肓,都闭门谢客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赎身的事情!” “只有凶手才会知晓会死多少人,这我明白了。可是关于绿翊他扯的谎太明显了,就不怕我们查到之后怀疑他吗?凶手为什么要故意对我们说这些?” 顾甚微啧啧了几声,“你还记得当时那侍卫的样子吗?神神秘秘却又十分的亢奋。” “他在得意洋洋的向我们炫耀,炫耀我们即将步入圈套,抓到袁惑这个假凶手,而让他这个真凶手逍遥法外。” “可他又不敢透露太多省得坏事,于是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说……” “至于关于绿翊的事情令我们怀疑他……”顾甚微看向了一旁的韩时宴。 韩时宴接到眼神,百般无奈,人都说借刀杀人,顾甚微怎么还借嘴怼人? 他想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也在场,你也听了,你不是就没有怀疑他吗?” “如果不是我们恰好赶到救下齐王,根本就不会发现那封认罪书有问题;如果不是我们在边关的时候见过王夫人,又恰好查到了袁惑头上,我们根本就不会去袁府……” 吴江瞬间充满怨念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喃喃地念叨,“你们不去袁府,就不会管这个连环杀人案。” 毕竟顾甚微同韩时宴都一心在盯着飞雀案,想要给顾右年同王珅翻案,他们一个是皇城司的人,一个是御史台的人,是不可能插手开封府的每一桩案子的。 之前之所以三人一起查案,那是因为他们要调查的案子刚好重叠了。 “而你们不在,我根本就想不起来那个家伙说了什么!他这是瞎子面前跳舞,聋子耳边唱歌,故意恶心我呐!” 顾甚微同情的看了吴江一眼,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妄自菲薄,他也没有那么看不起你。毕竟正常情况下,你舅父怎么忍心让你一身伤来查案呢?人家就是过过嘴瘾,隐秘的炫耀。” 吴江脸一垮,欲哭无泪。 虽然是安慰,但是愈发的悲伤了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老孙头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到开封府附近了,吴推官可以下车了。” 吴江拍了拍自己的脸,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他明白,顾甚微同韩时宴虽然因为“话”怀疑那门前守卫,但要确定是不是他,还得看他去调查剩下的那两个人,也就是张老七同管鸯……如果他们也死了,那就是真正的五人。 …… 汴京城今日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城门虽然还敞开着,但却是没有了往日排队的盛景。 这会儿乃是午后,守城门的人都开始精神不济起来,时不时的垂着头偷偷打着盹儿。 谷满仓打了个呵欠,踢了身边的人一脚,“孙长山,你丫的流蛮涎了……怎么又做梦梦到那绿翊姑娘了?你还说吹嘘说你曾经跟人家花魁娘子春风一度……依我看,是在梦里吧!” “你怎么困成这个样子?昨夜杀人放火去了?” 那孙长山的瞌睡一下子被踢醒了,他伸手擦了擦嘴角,不满的瞪了谷满仓一眼。 “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杀什么人,放什么火?我昨夜祭祖去了,求我老祖宗给我旁边换一人,最好是个漂亮姑娘。” 站在对面的守卫闻言,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哈哈笑了起来。 谷满仓虽然名字土气了些,也是农家子出身,可偏生生得一身细皮嫩肉的,在这城门口日日风吹日晒的,都还跟个大姑娘一样白皙。队伍里的大老爷们们没少拿他开荤玩笑。 孙长山见众人起哄,得意洋洋地朝着旁边看了过去。 这一看险些没有叫他吓出魂来,他那旁边哪里还有什么谷满仓,分明就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姑娘。 梦想成真的孙长山这会儿却是汗毛根根竖起,眼前这美人儿哪里是什么美人儿,分明就是前来索命的女罗刹。 孙长山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的说道,“顾大人可是要出城?” 他说着,手摸向了袖袋里的棺材钉。 第337章 当场身亡 “不出城”,顾甚微笑了笑,“送你出殡。” 她说着,伸手朝着那孙长山抓了过去。 一旁的城门守卫们见自己的兄弟受欺负,都忍不住气势汹汹围拢了上来。 他们刚拔出腰间的大刀,就瞧见韩时宴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顾甚微的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皇城司同御史台办案,你们也要阻拦吗?” 韩时宴一身贵气,说话掷地有声。这城门口的守卫见的人多了,又岂是不知道眼前这对男女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先前热血上头的那股子劲儿,一下子便消了下去,众人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又将手中的大刀插了回去,只睁大眼睛盯着这边来瞧。 韩时宴见他们冷静下来,回过身去。 他这一回眸,直接对上了顾甚微满是无语的脸。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当中,呈现着一个抓握的姿势,可目标对象孙长山却是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被恶婆婆磋磨了一顿的小媳妇儿。 那孙长山双手举着,在他的掌心当中,赫然是一枚黑漆漆的棺材钉。 韩时宴瞧着,瞳孔猛的一缩,皆是被眼前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位大人,小人当真是知道错了。小人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吹牛!谷满仓他们都知道的。” “我同开封府的一位衙役大哥是邻居,从他那里听说了那连环凶杀案。昨夜换防之后,我一时好奇便去了之前发生凶案的地方徘徊,想着若是能够得了什么一手的消息。” “我便可以吹上个十日八日的。可没有想到,当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捡到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头有几根棺材钉,还有黑布同绳索。我怕被人当成凶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