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两碗酒酿,就当我替顾大侠同顾夫人高兴高兴……终于是恶人有恶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顾甚微鼻头微酸,笑着冲那扈大娘子道,“如此便多谢大娘子了。” 扈大娘子瞧着欢喜,又浑身是劲儿地去招待其他人去了。 顾甚微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怔愣出神,她总觉得自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她却是没有抓住一般。 就是那种感觉,明明就在眼前,却是怎么都看不真切,想不明白。 “顾亲事?” 顾甚微从韩时宴的呼唤中回过神来,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酒酿,那甜中带辣的味道一下子充盈了整个口腔。 “我还想着带你吃这家团子,没有想到你是常客。这从前同吴江来,也吃这阖家喜,一整盆的分量若是没有他,根本就吃不完。” “你也莫要太过焦虑,我们今天一日已经查到了齐王、袁惑、陶然身上。今日过后还有九日。” “汴京城统共这么大,能够做到的可疑之人一把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你身上还有伤,一会儿早些回去歇息,等到明日我们再查不迟。明日早朝过后,我还去桑子巷寻你。” 顾甚微点了点头,“我去老仵作那里看荆厉,看完就直接回去了。” 她身上的伤的确是没有好,内力不足好时的十分之一,今日带着韩时宴都直接落到孔雀窝里了,确实得回去多歇歇才是。 韩时宴静静地看着顾甚微,晚风吹着她的发丝飘来荡去的。 她手中拿着团子,腮帮子鼓鼓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在想案子,还是在怀念小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 “顾甚微,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韩时宴突然说道。 倘若韩家是那个幕后黑手,倘若那个人是他大伯,他也会站在顾甚微这一边的。 不光是因为这一边是顾甚微的一边,更加因为这是他所坚持的正义的一边。 四房的那位夫人同韩敬彦的母亲出自同一个家族的不同分枝,她们往来亲密好得像是嫡亲的姐妹一般。 陶然的夫人袁氏亲近的当真是四房的夫人,还是韩家大房? 韩时宴想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偷偷的握了握拳头。 顾甚微又咬了一口团子,她伸出手来在韩时宴的肩头重重地拍了拍,“这还用说吗?我们不早就桃园三结义了吗?你莫不是想要背信弃义吧!” 韩时宴被这“铁锤”锤得险些断了一只手,身下的长凳都发出了脆弱咯吱声,他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 鬼来的桃园三结义! 吴江脑子里的瘟毒已经开始四处扩散,篡改了顾甚微的记忆吗?他们三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桃园三结义了啊! 他根本就不想同顾甚微成为兄弟。 韩时宴想着,原本他打算慢慢的温水煮青蛙,等着顾甚微也喜欢上他,可如今看来根本就来不及了,再拖下去顾甚微怕是要同他勾肩搭背,大喊哥哥我今日掐指一算皇天后土皆得空,可结拜! 他想着看向了顾甚微,却见那姑娘已经问扈大娘子要了竹筒,正往里头装着团子。 她在袖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小块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站了起身。 “老仵作有关门觉,我怕去晚了,他要嫌弃我扰了他清梦,便先走一步了……” 韩时宴一头雾水,就瞧见眼前的顾甚微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说,身后还传来了吴江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时宴兄!” …… 顾甚微一路疾驰,见吴江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同这厮相处久了,会聋。 她想着,又在街上打了一坛子酒,用那荷叶包了两包肉,再称了几包点心,琢磨着又去药铺子里买了一支老参,这才重新上路朝着老仵作的家中行去。 义庄安放尸体,不怎么吉利,安置在城外的乱葬岗不远处的山脚下。 顾甚微一路疾驰出了城,夜间的山野静寂无比,唯有鸟叫虫鸣。 她曾经在这里养过很久的伤,对这里的每一根草木都熟悉无比,“老仵作,我来了!” 义庄的油灯是亮着的,老仵作住在正屋,那大门之上贴着关公,门框上还挂着八卦镜,看上去怕死得很。 顾甚微从前还嘲笑过他,遭到了老仵作的一通喷。 门虚掩着,顾甚微径直地推门进去,一股子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顾甚微暗道不好,立即屏住了呼吸。 第359章 密室相见 这屋子里头空荡荡,老仵作同荆厉都不见踪影。 床单上有血糊糊的人形印记,上头斑驳的血迹颜色还没有发暗,显然就在之前荆厉还躺在那里。 在那床边一个缺了一角的四方矮桌上,摆着一碗吃到一半的面条,在那面条旁边还放着老仵作那独特的烧着栀子花的酒碗。 荆厉同老仵作被人掳走了。 顾甚微手按在了长剑之上,猛地一个转身,想要提气跃起,却是惊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丹田之中空荡荡的一点真气也无。 她神色一凛,暗道大意了! 明明她来老仵作这里看荆厉乃是临时起意,在扈大娘子那团子摊上方才说起……当时她并没有压低声音,周围左近的人听见了也并非不可能。 甚至她在故意同陶然说手中有江浔留下的谜题证据的时候,就做好了今夜可能会有人动手的准备。 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人这么快就做好了针对她的局! 先前顾老贼抓了荆厉威胁她结果如何?老仵作同她的关系知晓的人也并不多……甚至连吴江都不清楚,那些人将他们掳走是想要干什么? 这回的幕后黑手,可远比齐王那个没脑子的要干脆得多! 顾甚微想着,只觉得自己手脚一软,她强行运行真气,却是喉头一阵腥甜,双目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 顾甚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放心,你没瞎,是这里没灯。托你的福,老头子我一碗面都没有吃完,就被香晕了。” 顾甚微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她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又在身上摸索了几下掏出了一枚梨膏糖塞进了嘴中。 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虽然看不真切,但顾甚微依稀能够瞧见屋子里二人的轮廓。 荆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甚微竖起耳朵方才听到了他有些微弱的呼吸声。 老仵作则是靠着墙坐着,一动也不动的,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精神头倒是还好。 顾甚微微微松了一口气。 “瞧见人了么?你们是怎么中招的?对于这里是哪里可有什么头绪?我们进来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