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宽了!”鲁国公夫人忍不住说道。 韩时宴摇了摇头,“承爵可不是家事,抗旨更不是。夫人既有诰命在身,便还请谨言慎行。” 他说着,瞧见顾甚微同吴江已经一左一右站到了魏长命身侧,眼中满是无奈。 鲁国公夫人还欲要说什么,徐氏宗族当中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既是圣旨,便是隆恩。老国公爷从前向老夫提过有子长命,且早就记于族谱之中。如今他继承国公衣钵,当是大善之事。” 那拄着拐杖的老胡子老头儿这一开口,便是一锤定音,周遭不少族人都附和了起来。 那小老儿想着,直接走上前来,他颤颤巍巍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抓住了那传旨太监李公公的手。 顾甚微定睛一瞧,只见那老儿像是练过暗器似的,精准地将一锭金子塞进了李公公的袖袋里! 还能这样干!顾甚微惊了! 这不先前还像是纸糊假人一般不吭声的李公公,这会儿脸上都笑起了菊花褶子。 “时候不早了,咱家便先回宫复命去了。官家先前还在贵妃娘娘跟前夸赞,说魏亲从甚是肖父。他护卫官家左右时的样子,同老国公简直如出一辙。” 那李公公说着,独独冲着韩时宴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那一锭金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顾甚微瞧着,眼睛都红了! 话说她出生入死一个月,还没有那传旨的老太监赚得多!皇城司指挥使这个牛马不当也罢! 顾甚微羡慕着金锭子,旁人却是听到了李公公话,附和那族长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鲁国公夫人只觉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魏长命见不用演戏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笑意吟吟的想要同顾甚微说话,可那徐家族人全都围拢了过来,那族老更是拉着魏长命的手嘀嘀咕咕起来。 顾甚微想,他这回不塞金锭子了,怕是想要从魏长命的袖袋里扯出一个金锭子来。 见魏长命频频回头,顾甚微笑着冲着他摆了摆手。 然后看了韩时宴一眼,二人悄悄地离开人群,朝着后门行去,一旁的张春庭瞧着,亦是跟了上来。 “韩御史来帮长命,多谢了。” 张春庭的那张嘴里竟然能奏出仙乐! 韩时宴神色淡定,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大舅兄看他都顺眼了。 “圣旨都已经下了,此事已成定局,鲁国公夫人不管怎么闹腾,其实都是无用之功。” “韩某便是不开口,那徐氏族人也肯定能够想通关节。鲁国公府如今根本无可用之人,魏长命便是他们一直渴望的天降之人。” “鲁国公夫人虽然是苏贵妃的姐妹,但她荒唐在外,显然对徐家本就有了二心。” “她儿子一死,等于阖府上下再无一个同她有血缘关系之人,她又乐意使多大力气?且她坏了名声,被宫中训斥,苏贵妃也疏远他了。” 鲁国公府嫡支的人死光了不提,就连旁支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再这般下去,那就要落败了。 众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后门口。 李三思同吴江留下来帮魏长命了,并没有跟过来。 顾甚微认真地听着,脑海中浮现出了之前下棋之时,姜太师对他说的,他说张春庭下一步便会让魏长命做鲁国公,现在应验了。 第425章 张春庭的安排 顾甚微这般想着,直接问出了口。 “师兄,长命怎么改变了主意要做鲁国公?” 她还记得魏长命一直心心念念要回到渔船上去,他可没有想过要改成徐姓,重新认祖归宗。 张春庭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顾甚微的发顶,“既然要活在汴京,当然是有所庇护更好。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看轻他,欺辱他,长命做了鲁国公日后便不用忍气吞声了。” 顾甚微回想起去往北关的路上,徐逸一直欺负魏长命的场景,不由得喟叹一声。 他们再怎么能打,那也只是微小的草根。 “鲁国公夫人将徐逸的死怪到了长命头上,等她拿到爵位腾出手来必是不死不休。” “长命想不到这些,所以并不是他改变了心意。而是我同李三思的先下手为强。” 张春庭今日格外的坦诚,这讲事实摆道理的样子,一下子让顾甚微万般不适应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师兄,你不阴阳怪气的说话,我总觉得怪怪的。” 张春庭搁在顾甚微发顶上的手一僵,他快速地拿了下来,呵呵一声。 “你不是伤势还未痊愈么?不在家中歇着,来听墙角看热闹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既然如此不如来皇城司干活。同样是拿俸禄,难不成要将我同李三思累死么?” 顾甚微一颤,拍了拍胸膛,“舒坦了!不然总觉得师兄你被鬼附了身。” 张春庭被气笑了,他低下头来,伸手揉了揉眉心…… 真是脑瓜疼! 他一抬眸,瞧见韩时宴满眼宠溺的看着顾甚微,就差将“我娘子说什么都对”这昏庸劲儿挤在脸上了,揉眉心的频次更快了! 真是脑瓜更疼了! “明日是个好日子,一起去给师父上坟”,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韩御史也同去。” “上完坟之后,便去蜀中吧。那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年这段时日会在谷中,若是错过,便要等来年了。事不宜迟,可知?” 顾甚微觉得有些急,她还没有安顿好十里同李铭方。 更加没有查清楚韩时宴说的账目问题。 她正迟疑着,想要推迟几日,就听到一旁的韩时宴应声道,“好!我们尽早动身。” 张春庭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目含深意的看了韩时宴一眼,“记得赔我师父一锅新团子。” 韩时宴重重应了声,心中的小人已经翻起了跟头。 他想着,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张春庭让魏长命做鲁国公,是想要给他一个爵位做庇护; 那么他突然同意他同顾甚微在一起,并且让他护着她出汴京,是要给顾甚微也找一个庇护么? 张春庭想干什么? 亦或者说他察觉到了有人想对他做什么? 二人站在门前,目送着张春庭的身影远去,他今日没有骑马,只是慢悠悠地步行着。后巷里头没有人,一直到了巷子口,人才多了起来。 那过路之人瞧见那血液一般的皇城司锦袍,都瑟瑟发抖的垂着头让开了道儿,压根儿不敢看他。 顾甚微瞧着,啧啧称奇,“我以为我叫皇城司第一凶剑,已经够凶了,没想到还是师兄更凶。” 顾甚微说着,又回过头去,瞧了瞧那比她在桑子巷宅子大门还要气派许多的后门,羡慕得牙酸起来。 “魏长命日后要笑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