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晨宴不便久留,陪着江晨曦用过晚膳就走了。 当夜,萧承熠并未回府。 女医叮嘱江晨曦身上伤口不得沾水,她好洁净,无法忍受睡前不洗漱,兰英和映雪只得用温水替她简单擦拭一番,之后早早熄灯就寝。 翌日,一大清早,齐国公府派人上门请罪。 老侯爷在世时身边最得力的管家,以及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嬷嬷,一群人带着重礼登门谢罪。 江晨曦并未出面,令映雪把人打发走。 半个时辰后,齐候夫人亲自登门致歉,带来的赔礼翻了一倍,几乎摆满整个厅堂。 江晨曦歪在美人靠上,看着兰英喂鱼,眼皮子都未抬,“让张福陪客,别短了茶水吃食。” 第14章 各方算计 厅堂里,齐侯夫人喝了三碗茶水,已然喝得水饱,挂在墙上的字画也欣赏了好几遍,甚至还研究了一番字体。 陪在边上的管家张福暗自佩服齐候夫人定力足,他站得腰酸腿软,老脸都笑僵了,清茗苑那边还未有任何动静。 须臾,齐候夫人耐心告罄之前,映雪姗姗来迟。 映雪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齐侯夫人,让夫人久等,还请夫人恕罪,娘娘昨夜腿脚疼得一夜未能安睡,这会儿依旧未醒,奴婢恐担心夫人久等,特来告知,不若夫人先行回府,待娘娘醒来……” “既如此,那吾等就不便久留,还望太子妃娘娘保重贵体。”齐侯夫人雍容端庄,一点儿没变恼,还反过来劝说一二。 映雪亲自送人出府。 张福挺直腰背,两手撑着腰部,没好气道:“可算走了,来人,把这些木箱通通抬进库房——” “且慢!” 返回厅堂的映雪及时制止张福,“有劳张公公清点礼单,烦请清点完毕后送至清茗苑,娘娘醒后要过目的,对了,再烦劳张公公安排一下膳食,务必叮嘱膳房,午膳备得清淡一些,娘娘那边离不开人,映雪先告辞。” 说完也不给张福反驳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 张福:“……” 下人小声问询,“张公公,还送进库房不?” “送到清茗苑去!”张福一甩袖子,狠狠皱眉,呵,小丫头片子,看尔等能猖狂到几时! 清茗苑里,江晨曦闲不住,又开始翻阅铺子里送来的账簿。 映雪回来禀告外间情况。 兰英站在桌案旁磨墨,一脸不解,“小姐,齐侯夫人亲临,你为何不让她进院拜见?” 先前,齐国公府只打发下人来谢罪,显然没把她家小姐放在眼里,小姐不见自然可行。 江晨曦用朱砂笔圈起一处差额,“时候未到。” 她的确在拿乔,她以德报怨救了萧珞央,为何不能拿乔? “可是小姐,倘若传出去,有人说您——” “兰英,你觉得他们背后会嚼我舌根,骂我恃宠而骄?仗势欺人?抑或是目无尊长?你觉得有人会信?” 兰英摇头,双手叉腰,“自然没人信!平京谁人不知咱家小姐待人良善,从不苛责下人。” 江晨曦闻言一笑,示意映雪来打算盘,“名声太好也不行,容易被人欺负,不如恶名在外的好,等闲没人敢找茬。” 午后,张家那边也派了人过来,备的重礼不比齐家少。 不过张家会办事,此次张夫人亲自登门拜见,按理说当朝贵妃的嫡母亲自登门,江晨曦理该接见,然而她照旧寻了借口婉拒。 俩家人无功而返,回府后不免愤恨不平,有所埋怨。 齐候夫人愁眉不解,向老夫人请教,“祖母,这太子妃到底几个意思?为何不见我等?” 齐老夫人两鬓斑白,头戴抹额,两手拨动着佛珠,“她在气头上,不见你也情有可原。” “老祖宗,可是——” “怕什么?论辈分,她品级再大却无册封,况且你有诰命在身,纡尊降贵去见她,已是给了天大面子。” 话虽如此,但齐侯夫人内心却惶惶不安,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愿如此。” 齐候夫人走后,老夫人丢开佛珠,轻声一叹,“这么多年了,婉华依旧没丁点长进,驾驭不了飞儿那一屋子女人不说,如今还怕了一个未册封,有名无实的江氏女,可笑。”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开解道:“主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呐,跟不了他们一辈子。” “理是这么个理,哎。”老夫人精神不济,也无甚胃口,“去把院门关上,老身乏了。” 齐腾飞来晚了一步,吃了个闭门羹,他也不急,脚步一转,去了后院。 齐候夫人得知齐腾飞去了妾室屋里,兀自生闷气,随后想通了,她也赖得再去管,终归不是她的外甥女,当舅舅的不管,她瞎操什么心。 张大人府邸,后宅老夫人屋里的情况大同小异。 张家二房妯娌嗤笑,“那江氏入太子府三年,江大人还在侍郎位置上转悠,她大哥江晨宴也未有机会得到提拔,由此可见,此女并不受太子喜爱。” 三房新妇也跟着开解,“大嫂,您且宽心,对方有太后撑腰又如何?再过几年且看她,太子将来荣登大宝,必定要充盈后宫,她一个不受宠的,又没母族支撑,迟早被人打压。” 张夫人皮笑肉不笑,妯娌们坐着说话不腰疼,场面话谁不会讲? “我担心元敏一事连累她姐,你们也清楚的,圣上近半年冷落后宫,元英至今未有一子……” 涉及张家荣辱,老夫人精神一振,直接拍板,“老爷虽已致仕,然吏部官员多是他学生,那江氏要真的没有眼力见,不妨找人降了她大哥的官职。” 各家算计筹谋之际,江晨曦一夜好眠,早起胃口佳,令膳房包了荠菜猪肉馅的馄饨。 用早膳时,院里墙头上喜鹊一直在吱吱叫。 兰英生怕喜鹊叫声吵到江晨曦,正要抓起扫帚驱赶它们。 映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兰英的手臂,“兰英,别撵,喜鹊叫必是今日有喜事。” 兰英愣住,“今日不是小姐生辰,也不是殿下生辰,更不是——” 话还未说完,江平步履匆匆地奔了进来,“主子,宫里来人了——” 江晨曦正巧吃完最后一个馄饨,不慌不慌用手帕擦了擦嘴,“瞧,喜事来了。” 原来太后懿旨传到齐张两府,责令齐国公府和张府后宅所有命妇女眷入宫。 太后斥责两家贵女行事不端,不敬尊长,特罚其二人留在宫里抄写佛经一月,此举无疑给江晨曦撑腰,狠狠打了两家人的脸。 甚至远在秦州的安亲王夫妇更是修书一封寄到京城,恳请太后借此机会好好教导萧珞央。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至于萧承熠那里,据传距京城不远百里的罗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