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小爪子那样自然而然。他口中强调着别的事,眸中却带了几分试探的味道。 但云棠仍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被亲一口也并不显得抗拒。这也是唯一让黎南洲感到欣慰的地方——就算这小坏蛋看起来什么也不懂,大着胆子到处乱跑, 光屁股也坦坦荡荡的, 但至少同自己还是一样亲昵的。 甚至云棠还勾起手指在皇帝唇角轻轻抓了一下。 化作人之后, 小猫尖尖的指甲也没有了,勾在黎南洲脸颊上的手指头细细柔柔,这样一抓显得他动作间天真极了。 可他神色却不是那样——云棠挑着上目线看人,睫毛纤长,眼神里有几分说不清的味道,他面目专注至极,时时刻刻都还像猫一样观察着黎南洲。 过去黎南洲就总在好奇这小东西盯着自己时是在想什么。如今他总算可以直接问出口了: “干嘛这么看着朕,嗯?”黎南洲见他这样,真想劈头盖脸地亲他,“朕跟你说的事情,你听到没有?记住了吗?” 云棠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了,规规矩矩地抓着皇帝胸前的衣服。 后一个问题他不想答,黎南洲想跟自己时时刻刻待在一起——这也太粘人了。云棠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 不过前一个问题他可以告诉他:“因为你的眼睫毛在动。”云棠老老实实地说。他还抬手摸了摸,再缩回来。他觉得黎南洲眼眸眨动时还挺好看的。 黎南洲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笑了一声。有一种异样的愉悦感像蝴蝶一样在他胸膛里扑腾起来,把他心脏扇动得发软: “动怎么了?”皇帝眼眸又是一眨,“动了就要被你捉住么?” 云棠微微一笑,他在黎南洲怀里稍仰起头,金丝软被自他肩头略有些滑落了。又被男人赶紧裹住:“动了的猎物就会被我抓住。” 他神色有些许认真,原本揪着人衣衫的手团握成拳,在皇帝心口轻轻一扣。 黎南洲若有所思地低头瞥了一眼他的手,眸色微沉,而后「唔」了一声。 “你抓吧,”皇帝这样告诉怀里的人,“抓住了就全是你的了。” 黎南洲过去从未跟任何人聊过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天,他只是曾对猫崽自言自语过奇怪的傻话,但也同此刻的不同。 这种不知所云的对话——每一句交谈都好像是温软曼妙又别有意味的纠缠,叫人愉悦却也莫名紧张激动。 甚至皇帝都未再纠缠叫云棠保证不惹事的话题。把人搂在自己的怀中,絮语着漫无边际也没有目的的闲聊,这种体验过于美好,让黎南洲忍不住暂时地沉迷了。 而云棠并没有再对捕捉猎物这话题回应什么。他转过脸,在黎南洲肩膀上蹭了蹭自己的额头。“黎南洲。”他很喜欢叫男人的名字。声音很轻,像小动物的撒娇。 “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变换人形,你自己知道吗?”皇帝抚着怀里人的一头长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缓放松。此刻他希望时间能在这里无限延长。 “秋祭礼的时候吧。”云棠拱了一下皇帝的手,“怎么,猫的样子不喜欢了?”他有点危险地问道。 “猫?”黎南洲眉峰微挑,随即便很快明白过来,“神兽的名字叫作猫吗?” 云棠哼了一声算作答应。 “看来你们这里还真的没有猫。”云棠又确认了一件事。 他现在也觉得7321的选择算是有点智慧了——他自己不感兴趣。 但似乎猫这种动物在他从前的认知里确实很受欢迎。尤其是很受压力较大的人群欢迎。 “我们这里没有——”黎南洲听着这话,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面色不由一变,“所以你来自一个有猫的地方?你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来历的,对吗?” 这个问题从前一直被皇帝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但现在他有几分忍不住了:“云棠,你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封禅大典上?”以及最重要的,“你以后,还会再回到什么地方去吗?” 云棠有点惊讶地在皇帝怀里抬起头,静静注视着男人的神情,一时没有说话。 而这一时的静默却让黎南洲心中瞬间生出了许多他完全无法接受的念头。 “云棠,你会离开朕吗?”皇帝再次问道。 皇帝神色未变,抚在云棠脑后的手却微微收紧了。原本一片温柔愉悦的心情在瞬息间被突如其来的阴霾恐惧渗透。 云棠的出现是很突然的,那么他会不会有一天再突如其来地离去——最开始黎南洲丝毫没想过这个可能。后来,他也许是下意识地不肯动这个念头。 若非今日无意中聊到这里,可能黎南洲永远也不会将这件事问出口。因为这个可能性会让黎南洲突然意识到:他将时时刻刻处于失去云棠的隐忧当中。 “不会的,我不会走。”云棠端详着皇帝的眼眸,终于开口回答。 他还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打定主意要向这个人坦诚些什么。但是云棠还没再继续解释这个问题,便突然神色微动,而后他急急地抬手轻抚过男人的唇角—— “下次再说吧,黎南洲。”仙人抬眸一望,好像藏住了千言万语,最后只是一个复杂的眼神交汇,“别担心。只是我的时间不够了。” 那一刻皇帝有点没听明白他的话,但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想要把怀里的人死死嵌住,将其紧握在手中。 黎南洲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鼓动。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没有任何的过渡跟预兆,没有一丝容人反应的缓冲。黎南洲的怀里空了。 柔滑的衾被在皇帝手臂间软软垂落下来,犹带着仙人留给凡间的温度。 这与前夜一模一样的场景让皇帝瞬间脸色发白,好像有一起无形无状的冲击撞在他心头,制造了一股巨大的空洞。 有几秒钟的时间,黎南洲揽着薄被没有作出反应。他就这样静坐着缓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动了。他抬起手臂,轻轻揭开裹成团的被子卷,低头注视着里面也盯着他的小猫。 很难以言述的一种情绪正在黎南洲身上每一处带来微弱的刺痛。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笑得僵硬且丑。 男人这副样子着实叫猫团看得愣了一下。 而后云棠隔着薄被,踩着黎南洲的大腿和手肘慢慢爬了上去。毛球犹豫着在男人露出的手腕上轻轻咬了一口,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而后他整个小猫躺倒了,窝着脑袋在黎南洲掌心里磨蹭。 那是一副安慰的架势,在云棠身上实在很少有。 细柔温暖的小身体贴在皇帝手心,两只朝天的小毛脚把黎南洲拇指蹬住了,怯怯的一条小尾巴卷上来盖在猫崽自己的肚皮上,毛球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打翻了还透着粉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