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黎南洲也轻声地笑,“怎么,你想把他留下来,跟咱们一起呆着啊?” 皇帝说着便意味深长地向下瞟了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云棠身上某些地方流连片刻,又假模假样地蹲下身、半跪在小祖宗面前,伸出手作势要揉: “你刚才怎么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黎南洲还问道:“腰腿都不酸了?之前不是还累得不得了,一直叫朕赶紧滚蛋吗?” 云棠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他:“你这么听话,那叫你滚蛋,你怎么也不滚蛋呢?” 黎南洲煞有介事地:“那不都是老童使人来寻朕,说你醒了,正到处找朕,要朕赶紧回去呢。” 皇帝一边逗他,一边手上动作不停,试图要抓住云棠总是在危险地带乱踢乱动的脚,云棠就把脚丫子从他手里,又踩在男人膝上。 猫大仙把人踩住了,才开口不甘示弱道:“老童是叫人这么说的吗?那想必他会错了我的意。既这么着,陛下还是赶紧去前面忙吧,别再把您的正经事误了。” 云棠说话时眼尾便扬起,一抹斜飞的弧度叫人心痒手痒,那副模样着实娇怪极了: “还把老童叫回来陪我就得了,先前我们俩在一起待得也挺好。” 被猫大人踩在脚下的皇帝又是一声低笑,心里却知道自己将人逗到这里就该收手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指望小祖宗能服软告饶—— “唉,”黎南洲一声轻叹,尾音的气声挠得云棠耳垂发烫:“那不行啊。朕也想跟你一起待着,朕就想跟你两个人在一起待着,每时每刻都想。” 他缓缓起身,像一个静候时机的大型野兽终于开始慢慢动作起来——“云棠,这可怎么办呢?” 只是皇帝刚用这无可奈何的语气问完话,人就往前一扑,将同一时间升起警惕的云棠从好好坐在床边的姿势扑到了榻上。 云棠吃了一惊,立刻真有几分恐惧地开始推他。 猫大仙过去从来不觉得、也不认为黎南洲是满脑子只知道做坏事的人,之前他都是随便调戏皇帝,拿人家的反应当游戏的。而皇帝拿他也从来都无可奈何,只能纵容。 然从昨夜到今日,连番被人拿住欺负的经历让小猫破天荒地有点学会害怕了。 “黎南洲,你不许再那样。”小猫大人的声音立刻弱起来,马上就显得人可怜极了。 “嗯?哪样?”皇帝在人颈侧重重亲上一口:“哪样,乖乖?” 黎南洲把自己埋在小心肝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云棠开始沉默无声地用力推拒自己,这才松了手—— 他先前刚尝到了无与伦比的甜头,其实这时并不打算再把云棠怎么样。 黎南洲就是馋罢了,他馋得厉害,就忍不住招惹小猫,哪怕代价是此刻挨踢又挨挠,也感觉到甘之如饴,恨不得肩膀再多招来几下云棠「咣咣」的小拳头。 而云棠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危险,气焰就又盛了。他「家暴」了皇帝好一会儿才慢慢减弱力道,心里还在对比两种形态下殴打黎南洲的感受——总感觉猫咪出拳更快些,行动也更灵活,不比现在每次都被黎南洲一逮一个准的笨重。 等他们两人终于都消停下来,静悄悄地靠在同一只枕上,时间已悄然过去了很久。 皇帝从榻边的几上摸出一只怀表放在眼前看看——此时距黄昏的典礼还约近两个钟。他再把表盘放回去,一低头看见小祖宗正在盯着他瞧,于是顺从心意在那毛茸茸的发顶又吻了一口。 “这回睡吧,乖乖。”黎南洲轻声哄他道:“好好睡一觉吧,朕这次就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了。” 第68章 这一觉睡得就踏实多了。 等云棠再睁开眼睛时, 黎南洲已经坐在床上开始穿衣,他迷迷糊糊地翻个身、看着男人只着里衣的宽阔后背,便像个毛毛虫一样裹着被子拱过去, 把脸贴在黎南洲背上埋住。 “醒了?”黎南洲反手过来拍拍他:“醒了就起来吧, 小猪。现在也快到时候了。” “快到吉时了?”云棠刚睡醒时声音细微绵软:“那我现在就变回去吗?” “先不急。”皇帝自己套上常服,再回身把小祖宗从被子里捞出来:“还有半个多钟。老童带来了寝殿的宫人,叫她们先见见主子也好。” 云棠也没太真正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猫大仙迷瞪地被皇帝托着大腿抱起来,搂在怀里任人家给他穿衣服。 虽只是叫几个可靠的宫女内监前来拜见, 黎南洲这次还是从里到外给小东西穿了一身,这套衣裳算是绣上娘子趁这两三个日夜多人赶工才制出来的, 考虑到云棠毕竟还不大习惯, 皇帝特命人做的飘逸宽松。 细软的里衣之外是一件天青色下摆饰以木槿银纹的深衣,外头又罩了一件颜色更轻淡的烟青氅衣,腰带、衣领和袖边俱是雪白柔软的细棉, 原本外边还配了一件银白的狐裘, 此时是在温暖的殿内, 下面的人也没有呈上。 这么一身裹在云棠身上,虽然是厚实的秋装,也给人显出几分孤瘦清冷的意味, 更趁得这张欺霜赛雪的脸上俱是某种高远不可攀的渺渺仙意了。 给小祖宗打理好领口袖角, 黎南洲把人放开整体看了看,大略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惯来有一点打扮云棠的爱好,只是过去的小崽总不肯配合——之前的虎头小斗篷等还都放在皇帝的私库中。就连今日早晨云棠巡城时的那一套也俱是他设计的:材质、样式、颜色、工艺乃至选取镶嵌的珠宝。 每一年上贡的布料自然都是送进皇宫, 最顶级的那一批基本都进了皇帝的私库。过去宫里还有一个阮英环会分去一部分,只是黎南洲自己没有后宫子嗣、宗室里也没有哪个得脸的近亲, 除了一些不违制的能分给秦抒等人, 剩下那些真正名贵的布料也赏赐不出去多少。 大部分的贡料基本都堆在皇帝的私库中被空空埋没, 直到云棠出现,皇帝才突然迸发出巨大的热情。 黎南洲这个人其实颇有一点自己的审美在。比如他对云棠的衣裳总有许多指导意见,也比如他绾发的手也很巧—— 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帮忙,云棠只是被安排在床边老实坐着,一头每次都披落在肩侧的长发就被皇帝挑起了小半、快速绾好了。 童太监在一边默默递上了一只浑然无纹饰的羊脂玉簪,黎南洲端详几番,才插在他似乎是随意挽就的发髻之上。若是再说皇帝对祥瑞有哪里不好——陛下这架势简直是连宫侍的活计都抢了。 而且看看这细心周到的手法、高级独到的手艺,哪怕是站在祥瑞拥护者的角度,老童也只能点头。 被打扮一新后,云棠也完全精神过来了。 他一跳下床就被黎南洲领在手里